视频
网红黑料瓜
巨乳姨妈
人妻熟女
强奸乱伦
欧美精品
萝莉少女
口交颜射
日本精品
国产情色
素人自拍
欺辱凌辱
多人群交
野外车震
学生诱惑
过膝袜
女同性恋
男同性恋
SM调教
抖阴视频
AI换脸
翹臀美尻
贫乳小奶
极品媚黑
人妖扶她
韩国御姐
素人搭讪
国产乱伦
绿帽淫妻
麻豆传媒
杏吧传媒
兔子先生
天美传媒
SA国际传媒
性世界
扣扣传媒
果冻传媒
星空无限
精东影业
葫芦影业
蜜桃传媒
起点传媒
怀旧AV
JIVD
空姐模特
职场模特
国模私拍
福利姬
国产名人
小鸟酱专题
中文字幕
日本有码
日本无码
AV解说
cosplay淫圈
黑丝诱惑
SWAG
偷拍自拍
激情动漫
网红主播
91探花
三级伦理
VR影院
国产传媒
素人搭讪
日本写真
网友自拍
露出激情
街拍偷拍
丝袜美腿
里番漫画
欧美风情
都市激情
校园情事
人妻纵情
风俗伦理
另类小说
武侠古典
长篇连载
十景缎
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4-04-01 01:22:00
十景缎(一)
苍野茫茫,残阳独挂西山,一片黄绿色泽的乾草随风兴波。
陕北一带的阔野,平静如昔。一名中年汉子漫步草间,三个孩子跟在后头,说说笑笑,没半刻停息。
那汉子踱步来回,停在一颗枯树下,忽然说道:「渊儿,你捡跟树枝,用剑法跟你师兄练几招。」那三个孩子一听,知道又是练功的时间,两个十来岁的男孩齐道:「是!」
年岁稍小的男孩捡了根长树枝,左手捏起剑诀,法度竟也甚是严谨。另一个男孩站开步伐,吐了口气。两童架式既定,旋及交上了手。余下那孩子却还是八、九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到那汉子跟前,眨眨眼睛,道:「爹,文师哥这几下,就是指南剑了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那汉子拍拍小女孩的头,微笑道:「瑄儿别胡说,乖乖看清楚师兄们的招数。」
但见持枝小童招招挑刺,力道甚微,方位却十分稳固,另一少年左掌右拳,劲力却大得多,上击下劈,拳掌忽地调换,变化开阖,竟是极高明的功夫。
那汉子看了十来招,道:「好,停!」
两童各自收式,跑到汉子身边。那汉子接过树枝,道:「渊儿,你刚才刺左肩的这一招,后着施的不好。该当如此转过剑锋,这般转刺……扬儿也是,如果这一拳改打小腹,你师弟便要输……」
小个男孩专心听着师父讲招,小女孩坐在草地上,仰望父亲又说又比,似乎甚感有趣。直到夕阳落尽,朗月在空,四人这才慢慢出了草原。
如此日落月起,不知几多时光,来到这草原之上的,却只有三个人了。两个小男孩已是神采飞扬的青年,身后的女孩也出落成了俏生生的少女。
三人来到那颗孤立原野中的树下,停了下来。其时正当初夏,草木荣翠,却是枝繁叶茂,并非枯树了。树下一块坚石,简单地刻着「华玄清之墓」五个大字。
少女向石墓一拜,道:「爹,我们又来看您啦。」说着解开一袋米酒,尽数淋在石上。这少女便是墓下之人的独女华瑄,叶影摇曳下,见其眉目如画,体态盈盈,当真是个十分容色的少女。
那两名青年便是这华玄清的门徒,师兄向扬已二十岁,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师弟文渊才十七岁,还比华瑄大了两岁,面貌极是温文俊秀,望之风雅翩然,竟似书生一般,浑无练家子的样子。
文渊朝墓一拜,说道:「师父在上,弟子和师兄、师妹今日便要起程,以师传绝艺,管不平之事,请师父灵佑。」向扬拍拍文渊肩头,笑道:「好啦好啦,凭你现在这身功夫,也不用师父怎么保佑你了。」又道:「咱们同门学艺,各有所长,不过日后江湖上谈到我们这三号人物,会是如何,那是谁也不知道。每年此日,我们便回到这里一聚,顺便看看那个没能发扬师父的遗训、铲奸除恶的,便给师父磕上三百六十五个响头!」
华瑄拍手笑道:「向师哥,这可是你的主意罢?到时候磕得头昏眼花,可别赖皮!」向扬哈哈大笑。文渊微笑道:「师兄的本事最是厉害,看来多半是小弟来磕头了。」向扬一笑,道:「胡扯八道,咱们上路罢!」
三人离开学艺旧地,斜阳之下,分道扬镳。这一番入了江湖,前途未知,便待一年之后聚首再叙!
向扬告别师弟师妹,一路东行。他生性飞扬跳脱,一人独行,虽然偶感孤寂,但当兴之所至,饮酒练拳,见得不平之事,便以拳头干预。他跟着师父华玄清最久,见闻不少,一路上拳打土豪,脚踢恶吏,倒也没吃半点亏,毕竟他武功非同小可,寻常恶徒却也敌他不过。
这日来到赵县,夏日炎炎,向扬随意找了个凉亭休憩,解开酒袋,自顾自地饮酒赏景。向北一望,只见一座石拱桥横河而建,造型甚是秀丽,当下向身旁一个儒生样子的人问道:「老兄,这桥建得倒是好看,叫什么来着?」那儒生道:「这是赵州桥,乃隋代李春所建。你瞧,这桥设计的可好,两端厚,中间薄,坡度也小,桥上车马通行是方便的,船要行过桥下也不碍着。这两端石拱嘛,各开两个券洞,你道这叫什么?这即是敞肩拱,这一来的好处嘛……」
向扬见他摇头晃脑,说个不停,当即哈哈笑道:「建个桥的名堂倒也不少。」
不去听他多说,走上了那石桥。桥上栏板上各有雕刻,或山水人物,或龙虎异兽,望柱也颇有花样,蟠龙、竹节、双宝珠,他虽然不懂,却也知道这些实是精美之作。
看得片刻,正要下桥,忽听远远传来阵阵马蹄。只听旁人纷纷叫嚷起来:「强人来啦!白虎寨的三大王!」桥上桥下众人尽皆失色,边叫边逃。向扬抽身离桥,抓住那正要逃命的儒生,问道:「白虎寨是什么东西?是这一带的山贼窝是罢?」那儒生牙齿打战,道:「是……是是……」
向扬笑道:「瞧你怕的,也罢,是就是,你快逃远些吧!」说着放开了他,那儒生双脚发软,一时不能移动,呆了一呆,才大叫而逃。
向扬站上桥中央,见一片黄雾远远而来,心道:「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大批山贼出窝,难道这白虎寨本事当真不小?」只过片刻,数十匹健马齐冲向桥,马蹄声响成一片。向扬提气喝道:「领头的是哪一个贼子,给本少爷停了下来!」这一番话以内力字字送出,清晰响亮,如雷突鸣,一众山贼不禁一震,纷纷勒马,待见桥上只是一名毛头小子,又大骂起来,叫道:「小杂种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快给你爷爷让路!」「滚下桥去,要不然便给你撞死!」
向扬不去理会,见当头一名胖汉满脸横肉,手中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便指着他道:「你就是白虎寨三寨主?」
那胖子横了他一眼,左手一边在那女子周身上下其手,道:「怎么?你是哪条道上的?」他见多识广,知道这青年一喝之中,已显示了内力不凡,但他自恃武功精强,却也不放在眼里,只是顾着狎玩怀中的女子。那女子低声哭泣,肩头起伏,不敢作声。
向扬点点头,说道:「好,把劫掠来的财物女子全部放下,滚回你们寨里去吧!」三寨主小眼一瞪,怒道:「臭小子……」一句话没说完,向扬已飞掠而上,右掌直拍而出。三寨主随手一格,不料手腕一紧,向扬化掌为爪,立即拿住他手腕,一挥一抛,一个肥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噗通」一声被掷入了河中,那女子却已在向扬怀里。
向扬将那女子坐靠在桥栏边,笑道:「姑娘莫惊!」那女子似乎吓着了,软软坐倒。忽听「泼刺」一声,三寨主已跳回岸上,手舞双鎚,骂道:「兄弟们,一齐把这小杂种毙了!」群贼大声呼喝,纷纷下马,拔刀杀来。
三寨主双手铜鎚上下飞舞,直扑向扬。向扬看得真切,双手圈转,顺势一带,三寨主只觉双鎚左右各生一道巨力,吃惊之下,双鎚已互撞一记,「当」。地一声大响。这一下可把他自己震得双臂酸麻,不由得双鎚脱手落下。岂料向扬右足轻轻两点,两把铜鎚一偏,正砸中三寨主双脚,只痛得他好似脚骨碎了一般,大声哀叫。
向扬哈哈大笑,身形游走,双掌连珠拍出,绕着三寨主打了他三十多下耳光。
好在他本是一张肥脸,现下是肥是肿,倒也看不太出个样来。向扬飞身窜出,掌力到处,山贼们一一倒地,竟是丝毫闪躲不得。向扬搜出山贼身上财物,放开其他被抓的女子,边走边踢,将一把把钢刀通通踢入河中心,数十斤的铜鎚竟也依样踢到河中。众贼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忽听向扬喝道:「滚吧,不用三天,本少爷便去踏平白虎寨,回去报个信罢!」
群贼哪敢多留,慌张上马,乱成一团。有些山贼中掌一后,竟连上马的力气也失了,一众山贼狼狈而逃。
向扬见一众女子衣衫不整,约有二十来个,便道:「你们知道怎么回自己的村子么?」一个女子低声道:「是……就在前面的周家村。」向扬将财物分给众女,让她们各自回家。众女逃出山贼魔掌,对向扬千恩万谢,互相扶持,一齐去了。
那被三寨主所虏的女子却还坐在桥上。向扬上前查看,却见她紧咬双唇,瑟瑟颤抖。向扬面露微笑,道:「姑娘,怎么了?来,站起来。」说着伸出右手。
那女子抬起头来,望着向扬看。向扬这才看清楚这女子的相貌:但见她约是十七八岁,眼瞳深邃,樱唇修鼻,体态纤弱,被山贼虏掠至此,极是疲累,更令人兴我见犹怜之感。她本来缩在栏板边,眼见向扬脸上一片温和,全无凶态,这才怯怯的倚栏站起,却不接向扬的手。
向扬道:「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回去?」那少女扯住散乱的衣襟,嗫嗫嚅嚅地道:「我……我不是这里人。请教恩公大名?」向扬微笑道:「在下向扬。不知姑娘芳名?」少女脸上一红,低声答道:「小女子姓赵……名、名字是婉雁。」
向扬道:「别叫恩公什么的,多别扭。赵姑娘是哪里人?若是不知如何回去,在下也可帮帮忙。」赵婉雁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那……不……小女子是住在洛阳。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劳向公子费心……」不料身子刚离栏板,只觉全身乏力,脚下一个不稳,竟跌在向扬怀里。赵婉雁轻呼一声,大感娇羞,竟昏了过去。
向扬知她先前惊吓太甚,又已疲困,身子虚弱,当下让她倚着桥边一株松树休息,自己坐在身旁照料,感觉就像照顾师妹华瑄幼时生病一般。
他细细端详,见赵婉雁衣着虽乱,也颇有损毁,但显然衣料甚是华贵,确然和那些村女的粗布衫不同。只见衣裙的破洞中露出剔透的肌肤,衣襟被风拂动,隐约可见酥胸在急促的呼吸下缓缓起伏。向扬心中一动,凝视那张秀丽的脸庞,乌黑的发丝虽然散乱,却不失娴雅。「莫非赵姑娘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向扬暗自疑惑,却也不如何在意。
天色渐渐昏暗。向扬见晚风吹起,凉意大增,便欲解下外衣,盖在赵婉雁身上。不想赵婉雁正在这时悠悠醒来,见到向扬正在解衣,吓了一跳,惊叫道:「啊……你做什么?」向扬一怔,转头望着赵婉雁。赵婉雁神色惊惶,娇躯又缩在一起,红着脸道:「你……为、为什么脱衣服……」
向扬哑然失笑,心想:「这姑娘当真多疑得很。」心中忽然起了恶作剧的主意,一声咳嗽,道:「因为……想这样子!」说着身形一晃,欺到赵婉雁身前,双手按住了她小小的肩。赵婉雁惊叫一声,身子却是动也动不了,眼前见到向扬上身只着一件布衫,却是近在咫尺,心底又羞又慌,一双澄澈的眼睛闪动着惊怯的神色。
眼见赵婉雁如此神态,向扬忍不住哈哈一笑,双手收回,转而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两手立时反负身后,脸色板得至为严肃,道:「就是这样子。」
赵婉雁一时愣住了,转念一想,便已明了,暗想:「我睡了那么久,他如果真要对我……对我……做那种事的话,也不用到这时候……」想到此处,不由自主的脸泛红晕,低声说道:「你……你不冷吗?」向扬道:「不打紧,到前头市镇再买便是。这里离洛阳可远呢,今个儿先找个地方住才是。」
赵婉雁低头摆弄衣角,低声道:「不……我是要到京城去。」向扬点点头,道:「好,那近得多了。咱们走吧!」赵婉雁轻呼一声:「啊,你……」向扬道:「在下当然送姑娘去啦。姑娘一人行路,岂不危险?」赵婉雁大感羞涩,声音更加低了:「可是……你……我……」
忽然向扬仰天长啸,声达四野,河水似也随之澎湃起浪。赵婉雁吃了一惊,说道:「怎么啦?」向扬收声一笑,道:「你又是怎么啦?是不是要在下把耳朵拉开来听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可多不自在!」
赵婉雁一听,禁不住噗嗤一笑,大声道:「好啊!那我就……就……」才大声不了几个字,颇觉不好意思,又压了下去,显得十分腼腆。向扬见她初展笑靥,如是春暖花开,娇柔典雅,不觉一阵迷乱,微一定神,才道:「天黑啦,走吧!」
赵婉雁忽道:「等一下……」
十景缎(二)
向扬回头说道:「怎么?」赵婉雁抿着嘴,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我……
我们别住村里的客店,今晚就宿在这里……好不好?」
向扬大感奇怪,道:「却是为何?」赵婉雁红着脸,道:「现在村里可能有些人在找我……」向扬投以一笑,道:「赵姑娘担心那群山贼吗?这个可以放心,人数便多了十倍,姓向的一样应付自如。」
赵婉雁急忙摇头,道:「不是他们……总、总之我不想被那些人找到……」
向扬心下诧异,眼见赵婉雁秀眉微蹙,一付不知如何措词的姿态,便道:「姑娘若有难言之隐,在下就不问啦,不住店又有何妨?只怕姑娘睡不惯荒郊野外。」
赵婉雁面色喜色,梨涡浅现,柔声道:「向公子,多谢你啦。」说着又是一阵脸红,低声道:「小女子还要再请向公子帮一个忙……」向扬笑道:「但说无妨。」
赵婉雁满脸通红,双手紧握在一起,偏下头去,只听得一个如蚊细语:「请……请向公子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我、我想……我想在河里洗个澡……。」一番话说来,丝毫不敢抬头,十指搓揉,显得既羞怯、又不安。
向扬哈哈大笑,一提内力,使开轻功身法,越桥穿林,四下环顾,迅捷无匹地绕了一圈,回到原地,道:「人是有的,不过也就两个,一是姑娘,一是区区在下,便该如何?」
赵婉雁心头突突而跳,低声道:「多谢向公子……嗯……,你……」向扬一拍手,道:「是了,我在桥墩之后睡大觉便是,决计不偷看姑娘一眼。」赵婉雁嗯了一声,又道:「最好……最好不要睡,万一有人来,我……我……」向扬笑道:「好,我去站卫兵便是。」说着大步而去,涉入河中,站在桥的彼侧。
赵婉雁望着他背影,忽觉脸上一热,心底暗思:「我怕有别人来偷看,为什么又不担心他来侵犯於我了?」
她缓步走到河边,心思一片迷乱,想到桥的那一边,是一个风采飞扬的男子,自己却在这里沐浴,不由得越想越是害羞,却又不自觉的十分放心,只觉他明朗爽快,决不需要提防。想着想着,她轻轻除下了向扬的外袍,解开了破损的绸衫,如同蛹化彩蝶,展现出了人间罕有的美丽姿态……
向扬在桥墩的另一侧,虽然看不见河中情景,但凭着内力精湛,耳朵却是听得明白。耳听衣服窸窣褪下之声,足踏浅水之音,又听到了「泼啦、泼啦」的掬水声,偶尔听得银铃般地浅笑,清脆动人。他不知桥后究竟如何光景,一颗心却也不禁怦怦而跳,头颈却是一转不转。
向扬深深吸了口气,长声一吐,心情稍加平复,忽闻赵婉雁「啊」地一声惊叫。他心头一惊,心道:「难道有人来到,我竟不察!」心如电闪,纵身直上,立时翻过桥去,待要将闯入者斥开,却不禁呆住了。
半月掩照下,月影投过赵婉雁侧身,衬出了纤纤身段,曼妙娉婷,肌肤如温软白玉,竟与月光如是一色,溶溶不分。这声惊呼所为河事?却非何人擅入,而是一条跃出河面的金锦鲤,就在她身前腾起,向扬反应快绝,正睹到这一幕。这条金鲤绚丽出奇,竟也不及赵婉雁的胴体精致无瑕、灵秀脱俗。金鲤一跃,鱼身轻轻滑过一对巧挺的双乳,微微一弹。鱼尾带起一道水弧,尽数洒在赵婉雁身上,原已全身濡水的她,又似披上了一片细碎水晶,噗通一声,金鲤落回水中。
赵婉雁左手轻抚胸部,弯腰向水中望去,原本散乱的长发已洗得如绸缎一般柔顺,披洒开来,水纹连连,金鲤已不知游去何方。赵婉雁面现微笑,自言自语道:「这么漂亮的鲤鱼,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忽觉一旁多了个身影,转头一看,向扬竟过了桥来,怔怔地望着自己。
「啊!」赵婉雁又惊又羞,双手挡在胸前,身子急忙躲到水中,只露出头来。
向扬如梦初醒,失声叫道:「抱、抱歉!」连忙翻回桥后,喘了几口气,兀自心驰神醉,方才的绮景实已深印脑海,只怕这辈子是永生难忘了。
他对女子虽也豪爽明快,却极是尊重,从未见过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何况是这等绝美的少女。他不知赵婉雁要如何发作,心想:「管她要打要骂,都算我活该,没弄清楚就冲了出去,害得人家没来由的难堪。」不觉又想到她在水中的样子,不由得手足无措,心绪不宁,连发两掌,将石桥墩印下了掌印。至於这桥是艺术名品,也没留心了。
不知多久时间过去,向扬听得赵婉雁的呼唤:「向公子,向公子……」
他走出桥后,只见赵婉雁已穿上了他的袍子,她自己的上身衣衫俱已洗得乾净,只是没乾,晾在一棵小树上。宽大的男子长袍加上长布裙,显得甚是有趣,向扬若是平时一见,定要大笑,但现下气氛甚是尴尬,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但见赵婉雁肌肤皎於明月,粉脸却是红如霜枫,时而抿嘴,时而玩弄衣角,羞不可抑,方才向扬不在眼前,几声「向公子」才勉强叫得出来,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向扬忽然说道:「赵姑娘,你今年几岁?」赵婉雁一怔,低下头去,比了个十八的手势,芳心鹿撞,不知他问来做什么。
忽听啪啪声响,向扬右手连挥,正反来去,一口气连打了自己三十六个耳光。
赵婉雁大惊,叫道:「你干什么?」向扬道:「惭愧之至!姑娘托我看着四周,在下反而看到了姑娘身子。姑娘双亲养育姑娘十八年,这三十六个巴掌算是给他们两老赔罪。」
赵婉雁一听,露出腼腆的微笑,道:「你给我爹娘赔什么罪?你……你又不是看到他们身子。」向扬一拍手,道:「正是!应当再给姑娘赔罪。」
说着提起手掌,又要打去。赵婉雁连忙握住他手,道:「够了,别打啦!」
向扬只觉她手掌柔软,手腕被她两只小手一握,不禁心神一荡,便打不下去,向她一望。赵婉雁双颊飞起红云,放开了他的手,跑了开去。
向扬怔了一怔,仰望夜空。他自幼相处的女子只有一个师妹,但华瑄活泼开朗,平日又多跟师弟文渊玩在一起,跟自己倒是纯然的师兄妹情谊。此刻遇上这位羞答答的赵姑娘,竟觉渐渐不知所措,又有几分奇妙。
正自想着,赵婉雁已走了回来,递给他一张湿手帕,低声道:「擦擦脸吧?
会不会痛?」向扬接过手帕,隐然似有一阵幽香,笑道:「痛也是活该,这叫罪有应得。」赵婉雁轻轻叹息,道:「唉……我又没说怪你,何必要打得那么快啊?」向扬奇道:「为什么不怪?」
赵婉雁一听,登时大增娇羞之态,双手紧紧互握,转过头去。向扬心下似也隐约了解,走近了几步。赵婉雁不由得退了几步,背后忽地一阻,却是靠到了她晾衣的小树。赵婉雁轻呼一声,向扬已走到面前,当下低着头道:「别……别再过来啦!我……我……」
向扬本已心悸神摇,听得她软语之声,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搂住了赵婉雁,轻声道:「赵姑娘,若你应允,我想到了京城后,也要送你回洛阳。」
赵婉雁听他如此说,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声说道:「我……我早就许了……。那些大盗对我不乾不净的……我怕你不喜欢……才……才……」
说着指了指河水,又指了指树上的衣衫,又低下头去。
向扬仍是轻轻抱着赵婉雁,微笑道:「是啦,现在你是洗得乾乾净净,不用再怕那些恶贼了。」赵婉雁抬起头来,神态既羞赧,又带着些许兴奋,柔声道:「向公子,你……你救了我,待我又很好……你又见到了我……我……」说着顿了一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声说道:「若不是你,还有谁能……能……嗯……」只觉女孩子家说这等话,实在太过羞人,终於说不下去,但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了。向扬再无考虑,紧紧抱住怀中佳人,吻上她的双唇。
「啊……」赵婉雁轻呼未毕,粉唇已被封住,星眸微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时但觉周身四肢暖洋洋、软绵绵地,再也使不上半点力。直到吻毕,才渐渐睁开眼睛,眶中隐隐有湿润之意。
向扬慢慢地让赵婉雁躺在草地上,小心地解开了她长袍的腰带,像是对待珍而重之的宝玉一般,唯恐稍有侵损。拉住衣襟,轻轻向左右褪去,现出白皙的肌肤。赵婉雁「啊」地轻叹一声,玲珑精巧的乳房不安地微微摆动。
「赵姑娘……?」向阳将她的衣襟拉开到了双肩,停下了动作,凝视着赵婉雁。赵婉雁柔弱无力地躺着,将红晕的脸别了过去,稍稍放松了双手。
向扬右手托起她的背部,伸出左手,让长袍自肩滑下,穿出双臂,落在草地上。
至此,赵婉雁的上身已全部展露无遗。无法抑止袭来的羞意,赵婉雁的右手遮起了半张俏脸。
「啊啊……羞死人了……」赵婉雁完全不敢看着向扬,双眼又闭了起来。虽然如此,她仍然感到晚风吹拂上了双腿之间,因为长裙已被温柔地除下了。赵婉雁低声问道:「我……我还穿着什么?」向扬在她耳根轻轻一吻,笑道:「什么都没有啦!」赵婉雁「唔」地发了一声,双唇紧抿,全身立时绷得紧紧的,发出了轻声的娇息,还是不敢睁开眼来。直到她察觉身体似乎被什么压住了,知道终於到了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向扬已在她的身体上面,报以安抚的微笑。
一对赤裸的青年男女,在这片青葱的草丛之中。赵婉雁竭力压抑羞怯的情绪,耳语般地小声说道:「向公子……请……嗯……你要小心一点……。」话才说完,赵婉雁不禁对自己的用字遣词羞得无地自容。「小心」两字,实在不甚符合如斯情境。
向扬脸上泛出微笑,说道:「姑娘是千金之躯,敢不小心?」赵婉雁心底一甜,道:「你……你还叫我姑娘吗?」向扬轻抚她的秀发,微笑道:「不叫了。
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婉雁,婉雁……」「嗯……啊啊……」赵婉雁感受着他双手的爱抚,由发至肩、乳房、手指、小腹……柔嫩的少女胴体承受着从所未有的刺激,雪般的柔肌随着喘息的增加,逐渐透出淡淡的桃红色。
向扬对男女之事的认知,跟赵婉雁并没多少差别,同样是初尝情爱,只是赵婉雁实在过於怕羞,使向扬自觉到他必须引导一切,极尽爱怜地抚弄每一寸所接触到的肌肤。这双出招刚猛、摧敌无数的手掌,现在却满是温柔情致。向扬谨慎地引发着赵婉雁不绝的低吟和娇喘,右掌渐次滑到两条修长的腿间,试探着少女最隐密的私处。
「嗯……」赵婉雁敏感地夹起了双腿,露出哀怨的表情。「别怕……」
向扬轻声安抚,自己却也不禁怦然心动,双手稍一用力,将赵婉雁两腿扳开数寸,稀疏的体毛上已经一片湿淋淋地,在月光下显得绮丽异常。向扬定了定神,将下身向前对了上去。
「呃……嗯嗯……!」赵婉雁初次见到男子玉茎,又慌又羞,不知如何应对,见向扬对着自己下阴慢慢挺了过来,忍不住发出慌乱的鸣声。向扬吻了吻她,按住受到刺激而翻动的娇躯,一点一点的向内前进。
随着向扬的深入,赵婉雁的神情更加紊乱了。「啊啊——!啊……」一声高亢的哀鸣下,两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向扬喘了口气,只见赵婉雁蒙胧的双眼流露一付无辜神情,一边传出微弱的喘息:「要开始了……?」
向扬点了点头,跟着慢慢抽动起来。赵婉雁初时尚能勉力压着声音,但是当向扬的手指拂过她樱唇时,全身的快意似乎齐涌而至,再也顾不住最后的矜持。
「唔……啊啊……啊、啊啊——!」
天上月色隐入云中,地上两人却达到了最绚烂的一刻。
一切平静下来,向扬为赵婉雁披上长袍,让她靠坐在自己怀中。赵婉雁看着草丛间的落红,想着方才情状,仍是俏脸生晕。
向扬轻声道:「婉雁!」赵婉雁侧头仰望,面露浅笑。向扬问道:「会不会太累?刚才弄痛你了吗?」赵婉雁低声笑道:「还好。」说着低头想了一想,道:「向大哥,我们自己做了这种事,可不能……可不能先让爹娘知道了。」向扬笑道:「是了,我该想法子准备份聘礼吧?可惜我无家无业,倒要花点心思。」
赵婉雁微笑道:「不用啦,爹爹向来只怕我不肯嫁人,我自己选中的……难道还有不好的?」向扬一笑,道:「哪天我突然坏起来,你就知道了。」赵婉雁抿嘴一笑,道:「你才不会呢。」
忽然向扬横抱赵婉雁,笑道:「我坏给你瞧瞧如何?」说着往她双乳吻去。
赵婉雁虽然已识云雨,仍是不改羞涩,挣扎着笑道:「别胡闹啦!」
猛听一阵呼喝远远传来,叫道:「无耻奸贼,快放下我们小姐!」向扬一怔,抬头便见三条汉子冲了过来,脚步迅速,竟是身负武学。三人转眼即至,齐声喝道:「贼子受死!」三人六掌,并力一路,势道极是猛恶。
赵婉雁大惊,叫道:「三位快住手,他不是……」
向扬不及等赵婉雁为他分辩,左手后拢,将赵婉雁挡护在身后,右手成掌,喝道:「六掌对一掌,咱们过一招就够!」这一掌乃是他师传绝艺「九通雷掌」,由黄帝战蚩尤时所用雷鼓而命名。传说此鼓声响震天,达五百里。一连九通鼓,使得黄帝一军声威大振,一击而败蚩尤。这路「九通雷掌」
使将出来,招招凌厉威猛,端的是无坚不摧,刚猛无伦。
那三人六掌一路的本事,是他们的最拿手的杀着,既快且猛,本当万无一失。
不料向扬一掌拍来,立时抵去一人两掌之力,雷掌后劲一至,又破两掌。剩下两掌未及敌身,又被第三道雷掌后势击溃,一掌三劲,竟把三人的绝艺破得乾乾净净。三人惊讶之余,第四道雷掌掌风又生,三人猝不及防,同时担当了这道巨力,连退数步,脚下一个不稳,翻倒在地,犹觉气息滞碍难行,不由得面如土色。
向扬哈哈一笑,转身向赵婉雁说道:「他们就是来找你的人?」赵婉雁点点头,道:「是,不过我……啊,小心!」说到最后二字,语调忽然大为惊惶。向扬陡觉颈后寒意大盛,吃惊之下,箭步疾窜,立时回望,果然一团剑光洒在眼前,使剑的是一个中年道人。若他反应稍慢,头颅早被割了下来。
那道人「咦」的一声,喝道:「好个恶贼,有两下子!」这「子」音未落,剑光连连变幻,混沌苍茫,一柄长剑竟似化作大片青白云雾,顷刻间裹住向扬周身四尺方圆,和赵婉雁划了开来。向扬见那剑光错落,连道人身影也挡得不见半分,云雨至乐后立逢强敌,精神一振,蓦地霹雳般一声大喝,九通雷掌隔空一击,如响雷霆,「铿」地一响,竟将急舞中的长剑震成两截,断剑直飞而起。
十景缎(三)
那道人见向扬掌力凌厉如斯,不由得脸上变色,喝骂道:「小贼!」道袍右袖一挥,踏开七星步,手中虽只剩半截断剑,但架势依然稳凝如山,向扬不敢轻忽,心中暗思:「这道人的剑法当真浑无破绽,全凭雷掌刚劲,硬是震断他剑刃,现在可不成了。」
忽见那道人左晃右绕,踏准七星步伐着着进逼,一柄断剑青光霍霍,破空成声,招数威力竟不因折刃而稍减。向扬拆解闪避,雷掌不时连连反劈,两人身形忽忽来去,只瞧得一旁四人目眩神迷。
赵婉雁生怕向扬受伤,连忙叫道:「陆道长,这位向大哥是好人,你别打啦!」
那陆姓道人斗得正紧,一听此言,心中大奇,急忙回剑抽身,退开数尺,盯着向扬上下打量。
向扬走到那三人身旁,各在肩头拍了拍,笑道:「得罪得罪!」三人本来但觉胸口真气郁闷,连站也站不起来,不意肩上受了这一拍,一道潜劲直透百骸,立感舒畅,三人一齐跳了起身。
陆道人收剑入鞘,说道:「小姐座车为白虎寨贼子所劫时,贫道正与那贼寨主缠斗,分身乏术,累得小姐受了惊吓,当真罪该万死。」说着和那三人一齐跪倒。赵婉雁脸上一红,道:「算啦,起来吧!我……我好得很呢。」说着偷偷瞧了向扬一眼。
四人站起身来。陆道人道:「小姐既然无恙,实乃天幸。贫道已在前面镇上备好座车,请小姐上路。」赵婉雁嗯了一声,说道:「不用啦……你们先去京城吧,这位向大哥会送我去。」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闻。他们素知这位小姐最是害羞,平日跟陌生男子一句话也难说出口,怎会要跟此人同行?陆道人道:「我等奉命在身,要护送小姐上京,请小姐勿要为难。」赵婉雁微笑道:「陆道长别操心,我去跟爹爹说清楚,他决不会怪你们的,我还要带向大哥去见爹爹呢。」
陆道人经验老到,看赵婉雁和扬之间的眼神始终含情脉脉,又听她如此说,已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又见赵婉雁穿的是男子长袍,说不定已私托终身,当下哼了一声,对向扬道:「阁下这路「九通雷掌」,果然非同小可。尊师是姓龙,还是姓华?」向扬答道:「先师姓华。」
陆道人「哦」了一声,道:「华玄清过世了么?可惜可惜,当世高人又少一人。」说着又道:「华玄清的传人,人品定是不会差的。也罢,小姐如此吩咐,贫道不敢不从,但望小姐早日到达京城,以免……」赵晚雁忽然急叫道:「啊,别说!」陆道人怔了一怔,说道:「是,以免老爷挂怀。」向那三人道:「把东西交给小姐。」三人中便有一人解下背上包袱,交给赵婉雁。四人向赵婉雁行礼,一齐离去。
向扬道:「婉雁,你家里高手可不少啊,这陆道人功力着实厉害。」赵婉雁微笑道:「是啊,他是我爹爹最器重的人。」说着打开包袱,里面都是些衣服首饰。陆道人等人四下寻找赵婉雁,又生怕她已在山贼手里受了凌辱,因而命人带着两套衣衫,找到人时可以免去衣衫不整的窘态。
向扬笑道:「这下可好,你可有衣服穿了。来来来,袍子脱下来还我。」赵婉雁抿嘴一笑,道:「我想穿这件袍子呢,向大哥,你穿这些好了。」
向扬翻翻包袱,件件都是女装,笑道:「你想捉弄我?剥也要把你的袍子剥下来。」说着一把搂住了赵婉雁。赵婉雁轻笑道:「好嘛,我换就是啦!」
向扬脱下她的长袍,在包袱里拿出一套淡绿绸衫,道:「就这件?」赵婉雁低声笑道:「好啊。」向扬左手掌轻轻摩娑着她的乳侧,笑道:「这么美丽的身体被衣服遮着,真是可惜得很了。」赵婉雁一阵害羞,道:「别说啦!」便要去接过衣服。向扬拿衣服的右手往身后一藏,说道:「且慢,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赵婉雁道:「问什么?」向扬道:「你方才要陆道人别说什么事情?」
赵婉雁倚在向扬胸膛,柔声道:「别问啦,到京城你就知道了……我如果说了,可能……不太好的。」向扬本不欲强问,当即微笑道:「好,那就不说啦!」
一边说,一边为赵婉雁穿上绸衫,赵婉雁拿出银钗别在发鬓。佳人一加打扮,更增容姿,赵婉雁倚桥婷婷而立,一袭绿衫迎风轻摆,当真若河畔青柳,柔美无止。
向扬赞叹道:「婉雁,难怪那金鲤鱼一跳起来就沉了回去,「沉鱼落雁」四个字,形容的真是一丝不差。」
赵婉雁满心欢喜,轻声道:「这儿可没有雁儿在飞呢。」向扬笑道:「怎么没有?我眼前就有只好漂亮的雁儿落在那儿。」赵婉雁螓首微偏,现出羞涩之态。
两人沉浸在一片浓情蜜意之中,倚树谈心,一夜未眠。清晨日出,向扬和赵婉雁在镇上买了两匹马,北上京城。
两人初尝情滋味,行程走得极慢,似乎只盼京城永远不到。赵婉雁怕羞,不敢在客店中和向扬缠绵,生怕它房客人听见,接连两日都露宿在野外。
这日天色将暗,两人行经荒山,尚未见得市镇。向扬笑道:「婉雁,今天还是睡荒郊野外?」赵婉雁轻笑道:「不知道,你说吧。」向扬一笑,突然勒疆停马,凝神不语。赵婉雁奇道:「向大哥,怎么啦?」
向扬不答,过了片刻,对着前方一片树丛说道:「前面的朋友,你们还要等上多久才肯现身?」
忽然之间,周遭树丛中纷纷涌出人来,有持刀的,有拿长枪的,大多面目不善,接着便是三个领袖样子的人走将出来,有一人便是白虎寨三寨主。
另外一人瘦骨嶙峋,长须杂乱,眯着一对细眼。最后一人身形魁梧,顶上一根头发也无,颏下短须却是极浓,气态威猛。
那魁梧巨汉虎目圆睁,道:「老弟果真言而有信,三日一到,当真踩到我们白虎寨来了。」向扬抱拳道:「不敢!其实在下初得佳侣,一时间心情松了,三日内踏平白虎寨的话,早早忘啦,今天不过途经此地,想不到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忘都忘了,还是逼得我来踏一踏。」说完哈哈一笑。
那瘦子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何人?」向扬道:「在下姓向名扬,料来三位寨主也没听过我这无名之辈。反正我也不知三位大名,刚好扯平。」瘦子怒道:「死到临头,还这等嘴硬!」身形飞出,右手五爪斜往向扬左肩抓落,势道既准且狠。
「这瘦子好生了得,非那胖子所及,这路抓法极厉害!」向扬心下暗喝一声采,翻左掌将爪招格向外门,侧身迳出右掌,中宫直入。那瘦子疾出左手擒拿,却落了空,掌力已转袭腰侧。瘦子面露惊色,晃身斜飞退开,堪堪避过。
那巨汉姆指一翘,道:「好功夫!向老弟,这是我三弟郭得贵,这个呢,是二弟丁泽。」说着指了三寨主,又指了指瘦子,续道:「在下童万虎,咱兄弟三人立下白虎寨,你道是为了什么?」向扬道:「愿闻其详。」
童万虎一望赵婉雁,道:「便是因为你身旁这姑娘的父亲,堂堂的靖威王赵廷瑞,哼哼!」说到此时,眼中露出极愤恨的神色。向扬看看赵婉雁,只见她脸色苍白,轻轻咬着下唇。靖威王赵王爷在民间声名不佳,许多百姓暗地咒骂,说他如何敛聚钱财、欺压良民,虽不知实情如何,但传闻确是如此。
童万虎道:「十九年之前,这赵老贼在这山岭上遇上大批刺客,那时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他手下的侍卫。二弟在他身前挡了一枚毒镖,嘿嘿,死是没死,但是毒性深入筋骨,始终除之不尽,一个精壮汉子成了现在这模样。赵姑娘,你瞧清楚没?」赵婉雁低首不语。
童万虎又继续说道:「姓童的一力为他断后,三弟救起二弟,跟其他几名侍卫护着他,逃到了河边,只有一条小舟,哼哼,二弟,当时情形如何?」丁泽的一对细眼陡现精光,沉声道:「咱们都上了小船,小船吃水太深,行不快。老贼看追兵转眼便到,嫌我伤重无用,把我推下河去。」童万虎点点头,道:「三弟,你又如何?」郭得贵道:「老贼说我体形太重,叫那姓陆的牛鼻子也把我踢进河里,只是他想不到二哥没死,我便被二哥救到岸上,给二哥起镖救治,一命换一命。」
向扬见赵婉雁脸色越来越难过,心中不忍,道:「童寨主……」童万虎道:「至於我姓童的,杀了两个刺客后,自己也受了重伤,滚到一旁的山坡下,昏了过去,以为必死无疑。岂料当我醒来,身侧竟有两只断手,瞧臂上服色,正是追击我的敌人的。再一看,竟见到一只白色巨虎。虎兄,请出来一见贵客如何?」
只听得山林间隐隐传出虎啸之声,一众山贼纷纷让开,一只白毛黑纹的猛虎缓缓步出。向扬跟赵婉雁都吃了一惊,他们从未见过此等白虎,只道是神话中物,岂料竟真有一只。那白虎身型比寻常老虎更加庞大,气势汹汹,眼中似有光芒流闪,似乎随时要择人而噬。
童万虎道:「这只白虎竟不吃我,反而让我在一座山洞中养伤。过两天,它又负着二弟、三弟来到洞中。我们三人死里逃生,全拜这位虎兄之赐。不知是否我名中与虎有缘,和这位虎兄相处的极好。我们伤势半愈后,一日童某下山买酒,才发现赵老贼发下通告,说我与刺客合谋叛上,悬赏捉拿。我惊怒之下,一人赶到洛阳去,想知道家人们情况如何。嘿嘿,男的全部下狱,女子都捉进了王府,不到三年全死了。」
说到此时,狠狠瞪着赵婉雁,喝道:「童某瞎了眼,认了个忘恩负义的主子,那也罢了。我妻子被老贼的手下摆布的生死不知,老贼丝毫不管,反而怕我还活着,想除去童某。童某当时不是陆贼道的对手,奈何不了他们。嘿嘿,童某回山立下白虎寨,寨中兄弟个个受过赵老贼的迫害。赵姑娘,寨中兄弟打探过了,你心地仁善,洛阳城里人人称好,童某本来不愿伤你。但是白虎寨众兄弟的仇恨不能不报,你父亲积的孽,便从你身上讨一分回来。」
又道:「向老弟,你路见不平,将三弟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是你的仗义之行,童某无话可说。但是此事与你无关,老弟便请自行离去,莫要干预。」
赵婉雁凄然摇头,道:「爹爹他……真的是这样的吗?」向扬纵身下马,朗声道:「童寨主,在下对赵王爷所知实在不多。但即使你所言不虚,郭三寨主虏掠之行,却是在下亲眼所见。白虎寨立寨是为了对付赵王爷,那也罢了,但是其他的行迳却显然无所相关,更非光明之举。你们想留下赵姑娘,我向扬便绝不认同。」
童万虎「刷」地抽出厚背鬼头刀,喝道:「向老弟执意如此,没得说,只好动手将你请下山!」向扬双眉一挑,道:「领教!」童万虎怒吼一声,三名寨主一齐攻至。童万虎使开家传刀法,力沉势猛,丁泽空手出招,成鹰爪势,奇狠无比,郭得贵双鎚被踢入河中,没了趁手兵器,改拿一根钢杖。
向扬沉声吐气,凝神寻隙,手格鹰爪,掌震刀面,三招未过,一脚踢中郭得贵腰间重穴,力到人受,一个肥胖的身子直飞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童丁二人不敢轻敌,招数严谨,绝不轻忽。
赵婉雁看着情郎独斗二敌,手心全是冷汗,心中焦急,却莫可奈何。忽然脚下一紧,竟是被一名山贼抓住。
「啊!」赵婉雁惊叫一声,几个山贼已把她拉下马来。他们垂涎赵婉雁的绝色,寨主斗得正紧时,却也来趁机侵犯。六七个山贼围了上去,将她压在一株柏树上,不顾她惊恐的神情,数只手掌同时争了上去。
「该死!」向扬望到这一幕,不禁勃然大怒,再顾不得自身安危,冲出童、丁两人的夹击,呼呼数掌过去,一众山贼接连惨叫,一个个飞了出去,左手把赵婉雁紧紧抱在臂弯里,道:「还好吧?」赵婉雁惊魂稍定,点点头,忽然失声叫道:「血……向大哥,你的左腿……!」向扬这才感到左腿一阵创痛,刚才脱身来救,破绽毕露,已中了童万虎一刀。不及点穴止血,童万虎刀芒又至,同时丁泽爪路上下袭来,数名山贼也围上来助阵。
情势凶险,向扬毫不思索,挡在赵婉雁之前,内息疾转三周天,长啸一声,两条手臂猛然如狂风怒涛般连连出招,一招未尽,次招又出,九通雷掌「雷鼓动山川」,恍若天边雷霆暴现,万物皆栗,沛然莫御。
瞬息间鬼头刀刃面受力,震为两断;丁泽鹰爪受挫,胸腹间连中两掌,鲜血狂喷而出,摇摇晃晃地连退数步;欺近向扬的山贼全部飞退而出,或撞树、或摔地。总算向扬全力攻向童丁二人,山贼中掌多受余力,虽负重伤,却未当毙命。
童万虎格挡得及,却也内息翻腾,脸色大变,一望手中所余厚背断头刀,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向扬奋力打出绝招,气血腾涌,腿上创口鲜血迸射而出,险些站不住脚,暗哼一声。赵婉雁惊道:「向大哥!」向扬回首一笑,道:「没问题!」,重振精神,点了腿上数穴,流血立缓,抬起头来,眼光一扫周遭。
众贼为其余势震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大多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猛地一声咆哮巨响,众人俱感一震。山谷回响声中,白虎缓缓步出,朝向扬、赵婉雁走来,虎尾上下轻摆,眼中流光不定,沉声闷吼。
十景缎(四)
白虎寨众贼见白虎上前,纷纷后退,让开了一片空旷。童万虎曾亲见它杀死上山攻寨的官兵,包括一名武功精强的侍卫,知道它与一般猛虎大不相同。平日它居於山洞中,偶尔在山涧走动,白虎寨因它而起,以它命名,面对向扬这个强敌,竟似有亲身出猎之态,童万虎不禁大喜,道:「虎兄,你要帮咱们料理这小子,那是再好不过了。」说着接过一名手下递来的钢刀,大步上前。
不料白虎蓦地回首,发出极深沉的低鸣,向着童万虎把头一偏。童万虎一愣,才道:「是了,虎兄要独自出猎,不用我们参手。」
白虎调回头来,恭起身子,凝视向、赵两人。向扬见这只异兽随时便要扑来,心道:「婉雁在这里,太危险!」心念一转,抱起赵婉雁,纵身而起,要将赵婉雁安置在树上,自己好放心大斗一场。
才纵高五六尺,头顶赫然响起劲风,一道黑影盖住两人,白虎竟一跃而起丈许,已在向扬上空,奇快奇猛,暴吼声中虎爪直落,直取向扬顶门。赵婉雁不禁大声惊呼,向扬亦大吃一惊,危急之中发掌重击树干,借力向后飞出,堪堪闪过虎爪。白虎一个翻腾,稳稳落地,前爪一探,狂啸扑上。
向扬眼见虎威惊人,生怕误伤赵婉雁,左掌才将赵婉雁向后远远送开,虎影已至。向扬清啸一声,在虎爪临面之际旋身一个转折,自两只虎爪之间盘旋拔身,半空一个筋斗,雷掌直拍而下,正中白虎前额,借力又是一翻,竟骑上虎背。白虎脑门中掌,怒咆一声,居然行若无事,待得向扬翻上背去,虎尾陡然卷起,犹如一条黑白相间的软鞭般抽来。向扬一把紧抓住虎尾,正待施力,万不料虎尾忽然暴甩开去,直不下数百斤力道。向扬身不由主,立被甩离虎背,摔向地下。
白虎大吼一声,迅雷般调头扑来。向扬不及落地,右手向地一撑,横飞避过重爪,这一爪扑在一颗柏树上,柏树干猛然摇晃,应声而断,枝叶纷落,直倒下来,众人纷纷闪避,无不心惊。
向扬暗自骇异:「这白虎究竟是什么东西?寻常猛虎哪有此巨力?」不及细想,已旋身立稳,白虎动作迅速绝伦,一扑不中,次扑立至,直如武林一流好手,虎虎生风,威不可当。向扬施展轻灵身法,连闪两次扑击,绕到白虎身侧,劲贯足尖,右脚飞起疾踢,正中虎腹。
这一踢厉劲如锥,虎腹内创,白虎「哗哇」痛啸一声,猛地横爪回扫,向扬这一踢使力太强,难以闪避,勉强转身翻开,只觉左腿剧痛,刀伤处被虎爪扫过,一大片鲜血飞撒开来,白虎寨众贼齐声欢呼。
「向大哥!」赵婉雁吓得花容失色,奔上前来,看着向扬的伤处血肉模糊,又急又怕。向扬大惊,白虎此时一扑,他再也难以同时保护赵婉雁和自身。
然而白虎却不扑上,只是缓缓弓身逼近。向扬掌心狂催真气,心道:「便是终不免死於虎口,也要拼命一掌击杀它,以保婉雁周全。」忽然心中一痛:「便是杀了这头白虎,婉雁也不免落入这些贼子手中,那是比死更惨,绝不能这样…
…」
赵婉雁瞧着白虎走近,心底惊惧无比,紧紧靠着向扬的身体。白虎忽然停步,对着赵婉雁昂了昂首,「呼吾、呼吾」沉鸣了两声。
向扬和赵婉雁互望一眼,均感奇怪。眼前白虎凶态全敛,和刚才相较,可说极是友善。白虎走近赵婉雁,又轻哮一声。赵婉雁大为惊奇,大着胆子,缓缓伸出手去,轻轻碰到虎首的皮毛,白虎立时把脸往手上摩娑。
这一下众人都是惊讶无已,万万没想到方才还凶猛无匹的巨兽,在美人玉手之下,竟如猫儿一般温驯。白虎伏低身子,尾巴向赵婉雁一甩,又往背上一卷。
赵婉雁惧意稍去,道:「向大哥,它是不是要我骑上去?」向扬心里也是一片疑问,道:「不知道,或许呢?」白虎对着向扬一昂首,转看着赵婉雁,尾巴又是一甩一卷。
赵婉雁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白虎的皮毛。忽地虎尾卷来,竟绕住赵婉雁纤腰,将她举了起来,轻轻放到背上。赵婉雁又惊又喜,叫道:「向大哥,它不会伤人啦,你也过来罢!」向扬正要走来,白虎迎面一声大吼,甩了甩头。
向扬哈哈笑道:「不成不成,这位虎兄只爱美人,对我只有当头一爪奉送。」
白虎虎目圆睁,绕了一圈,右前足在地上顿了两顿,似乎在说:「你们通通在这里别乱动!」接着便负着赵婉雁向林间窜去。
向扬和童万虎等尽皆一惊,便要追去。才奔出数步,白虎陡然回头,大吼一声,向童万虎一瞪,又盯着向扬「胡」地一声,似在示意「你们干什么?」、「急什么,一会便送她回来!」众人惊讶之余,白虎已窜出林外。
赵婉雁见白虎奔走,大惊之下,只觉草木飞快倒退,正是「骑虎难下」,只有紧紧捉住虎颈,以免跌落,心底暗想:「这头白虎似有灵性,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我便去看看。」虽然不免惧怕,却也无法可想。
白虎在山林间忽高忽低,来去自如,当真胜於骏马。不多时到了一个山洞前,林木繁盛,左邻陡坡,显是罕有人烟。白虎奔入山洞,赵婉雁眼前一黑,又是陡然一亮,原来这不是山洞,却是一小块四面皆岩的空地,一条洞道通到外头。白虎停了下来,伏低身子,让赵婉雁下来。
虎背极宽,赵婉雁骑了一阵,只觉胯下有些不适,险些没站稳。她四下环顾,不见有异,正自奇怪,忽觉背上一重,竟是白虎向她压来,赵婉雁惊叫一声,已被压倒。
白虎悬压赵婉雁,伸出前掌去扒她的衣杉,利爪已收在肉垫下。赵婉雁大吃一惊,羞惧之下,不断挣扎。白虎停下动作,盯着她的脸,似乎颇觉奇怪。赵婉雁喘了口气,这才想到:「它是只老虎,走兽岂有穿衣服之理?它当然觉得我不该穿衣杉了。」眼见白虎又要伸掌,赵婉雁脸上一红,心想:「它又不是人呢,我不穿衣服倒也无所谓。只是……它到底要做什么?」当下已无暇细想,伸手轻轻解下上衣。白虎后退几步,又扒向她下身。赵婉雁脸上一阵发热,横卧过来,屈着身子,又脱下了纱裙。
一只珍奇异兽、一个赤身露体的绚丽少女,搭配成极诡极美的景象。
白虎搭上赵婉雁的身子,伸舌舐了一下她的脸颊,一路摆首向下舔去。
赵婉雁惊啼一声,只觉被虎舔过之处火辣辣地,又酥又麻,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刺激传遍全身,不禁「啊」地叫了出来,心中慌乱,不知道究竟是要如何。
白虎的舌头舔上她的胸口,忽然张开虎口,一口含住了一对柔软的乳房。
「啊啊、啊啊!」赵婉雁哀叫了起来。白虎并没有让尖牙碰到她一点嫩肉,上下颚慢慢稍开稍合,舌头来回舔食般地拨弄着两颗乳尖。
少女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白虎的皮毛,在白虎而言,这等力道像是呵痒一般。
赵婉雁只觉脑海一片空白,连声喘叫,雪白的双乳泛起红润,在虎颚的挤压下变型弹动,虎口中的乳首不知不觉中已挺立起来。一道热气从白虎喉咙中直喷出来,赵婉雁难耐地哀鸣一声,只觉胸前一团温热,像是融化了一般。
「啊……为什么……像、像是向大哥一样……」赵婉雁忘我地发出了娇柔的呻吟,觉得这白虎简直像极了向扬。对敌时的威猛和对她的温柔,是她心仪於向扬的重要缘故,她没想到一头异兽竟也给她这种感觉。不同的是,向扬不可能把她的双乳同时这样含着舔弄,根本不是人的嘴能办到的。
「嗯、嗯、呼啊……」赵婉雁体验着不知算是野性还是温和的感受,娇喘、呻吟、扭动。「怎么会……现在是跟一头野兽……老虎……」赵婉雁心底一团迷惘,不断接受莫名的兴奋。「现在在舔下侧……了……尖端……啊……摩擦着…
好热…不行……我、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如果这只白虎是一个其他的男人,基於对向扬的爱意,赵婉雁可能只会感到羞耻和侮辱。但是面对与道德无关的老虎,她的防线根本无从建立。赵婉雁已经忘记了白虎的尖牙和锐爪,完全沉醉了。虎口之中充满白虎炽热的吐息,对少女娇嫩的身体而言,如同烤炉般火热。
白虎低声沉鸣,终於吐出了赵婉雁的乳房,两团粉红色的嫩肌湿漉漉地,晃动时似乎发出滋滋声响。「嗯啊……」赵婉雁长声哀唤。在满是热气的虎口中发烫的肌肤,突然暴露出来,冷热的大变化使她浑身一紧,身子剧烈地弹了一下,胸口好似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棉絮。
白虎突然沉声连吼,绕着赵婉雁走了一圈,看着她下身,虎头竟往她双腿之间钻去。「啊!」赵婉雁全身一颤,只觉一条柔软之物滑过,传出「嘶啦嘶啦」
的响声,原来下身早已湿透,虎舌一伸,便舔了一大口。两只虎爪上前扒开两条粉腿,整个虎头埋了下去,呼噜呼噜的又舔又喝。赵婉雁羞得快哭了出来,她打从出生以来,双腿从未像这样撑开,下身完全一览无遗。
虎爪上力道不大,但也非这柔弱的躯体所能承担,赵婉雁紧咬双唇,终於忍不住大叫起来。
白虎昂首起身,又悬压她身上,向前挪了一挪。白虎体形庞大,赵婉雁身体娇小,整个被黑影覆盖。白虎前爪一拨,翻过赵婉雁的身子,一只虎爪压在她背上。赵婉雁「唔」了一声,喘了一口气,尚觉热辣的胸口已整个挤压在土地上,闷塞难受,张口欲呼之际,忽感股沟间有一条东西前后磨蹭。
「啊啊!」赵婉雁大惊失色,身子若受电殛,心头突然浮现出一幅极为不伦、淫靡、羞耻、放荡的景象。她从未想过野兽对人会不会做出那极不堪的行为,那物却已经往她的秘处试探,只是进不去。
「不、不要啊……!」赵婉雁无助地哀叫,期望这只异於常兽的白虎能听懂,但那物却施加了力道,激压着湿润的花穴,像是一片厚肉要冲将进去。赵婉雁绝望地哭了出来,眼前渐渐模糊,忽然见到一个白影,白虎正立在她前头,股间却明明有东西在试着伸入。赵婉雁一怔,「不是虎……啊!是、是谁……?」
赵婉雁急忙翻过身来,定睛一看,立时满脸通红,原来是一只小虎,一样通体白毛,还是小猫一般大小,正用前脚挖探她双腿之间,像在试着掘泉取水。赵婉雁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思:「我怎么会想成……想成……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思之不禁又好笑,又觉羞愧。
白虎低咆一声,小虎立即跑了过去,右前脚在地上踏出数个湿脚印,赵婉雁看见,心中一羞,白虎又对她低咆一声。赵婉雁一愣,正欲起身向白虎走去,白虎却连声低鸣,虎首轻摇。
赵婉雁心中一动:「总是要学着老虎的样?」当下强抑羞意,四肢撑地,向白虎爬了过去。白虎似甚满意,伏低身子,小虎立即上前,吸起乳来。
赵婉雁见这景象,恍然大悟:「啊,这只老虎是雌的,这是它的小孩啊。」
想到它不是雄虎,心中一宽,安心了许多,方才一些奇怪的念头尽数丢开了。
白虎任由小虎吸乳,前脚朝赵婉雁招了招。赵婉雁心念一动,心想:「它要我学小虎的样子?」忽觉脸上一热,望着虎乳,竟不好意思起来,正打不定主意,白虎却连鸣催促。赵婉雁向自己说道:「罢啦,反正没人瞧见,就这样吧……」轻轻抬头,吮着虎乳,有点不知所措。婴儿吸乳,乃是本能,长大了反而不知如何行之。她生涩地吸吮片刻,忽觉口中流进一道乳汁,温温热热,甚是浓稠。当下蛾眉轻颤,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觉得也没什么味道,不多时,已抓到了吸吮的要领。
白虎让小虎和赵婉雁吸了一阵乳,忽然拨开小虎,单让赵婉雁一人吸乳。赵婉雁心中惊奇,不知所以,却也不敢停下,柔唇收放,吸个不停。小虎想上前来,总被白虎拨开,呜呜而叫,没精打采地绕来绕去。赵婉雁吸了一阵,虎奶越来越越稀,白虎忽地前爪一顿,也拨开了赵婉雁,趴在地上,张大了嘴,似乎甚是疲倦。
赵婉雁吸了一肚子虎乳,轻轻俯卧在地,只觉全身紧绷,胸口尤其更感胀塞,连连喘气。「嗯嗯……好难过……好像到处都热热的……」正自迷惘,小虎忽然跳了过来,朝她闻了一闻,卧下来含住了她右乳。
「呃……?啊……」赵婉雁立觉一阵酥软,小虎竟是开始吸起乳来。赵婉雁心中一松,似乎周身的胀热都随之慢慢吸去,暗想:「我才刚和向大哥结合,尚未有孕,怎会有乳水啊?这只小小白虎,再怎么吸也没有用啊……嗯……嗯……?」
才想着,忽觉一阵温热窜向乳间,小虎「滋」地一吸,竟有乳汁流出。赵婉雁惊羞交集,不明所以,只觉小虎吸吮之下,四肢百骸渐渐放松,乳端上酥酥痒痒,说不出的异样。白虎望着,长声低鸣,声调微扬,似乎甚是满意。
赵婉雁坐起身子,将小虎抱在怀中,静静让它吸奶。小虎曲起身子,闭目饱饮。赵婉雁忽觉一丝喜乐,暗想:「若我能这样抱着向大哥和我的孩子,那有多好!」
小虎吸饱了奶,跳了下来,白虎将赵婉雁的衣衫衔了过来。赵婉雁轻笑道:「虎姊,你差点把我吓死啦,原来你要我喂这个虎宝宝。」说着已穿好衣裙。白虎对小虎一声吼叫,甚有威严,虎头朝赵婉雁一偏。小虎调首望望赵婉雁,向白虎低声呜呜而叫。白虎沉声嘶吼数声,前爪拍了下小虎头顶。
小虎呜呜叫了一阵,似乎下了决心似地,靠到赵婉雁脚边。白虎对赵婉雁轻吼一声,伏低身子,尾巴一挥一卷。赵婉雁一怔,抱起小虎,骑上了白虎,道;「虎姊,你要我照顾虎宝宝吗?」
白虎巨啸一声,冲出洞道,疾行如风,往林中回奔。不多久,便到了先前之处。丁泽卧在一旁,向扬正和童万虎缠斗,掌风刀芒,战得极是激烈。
白虎大吼声中,扑将上去。两人猛吃一惊,分了开来。
赵婉雁见向扬左腿已披满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数十名山贼,知道他刚才定是受这伤势之累,经历了极险恶的战局,连忙自虎背下来,奔上前来,叫道:「向大哥!你的伤……」向扬见赵婉雁回来,心头大喜,笑道:「小伤罢啦,不算什么!」见她怀中抱了只小白虎,怔了一怔,道:「怎么?那是什么?」赵婉雁笑道:「是虎宝宝呢。」
白虎忽然大声吼叫,吼声中带着急促喘息,对向赵两人连声急吼。赵婉雁跟它经历方才一段奇事,隐约似能感其心绪,低声道:「向大哥,她要我们快走!」说着便要放下小虎。白虎一声巨吼,脚下忽然不稳,向前一跌,仍是昂首急啸。小虎哀声嘶叫,一转身,又跃向赵婉雁怀中。赵婉雁一声轻呼,低声道:「虎姊,你要我带宝宝走吗?」
童万虎怒道:「想走到哪里?」说着一挥钢刀,冲上前来。白虎陡然立起,对童万虎张口怒咆,虎须贲张,童万虎吃了一惊,叫道:「虎兄,怎么了?」
赵婉雁轻笑道:「童寨主,你弄错啦,该叫虎姊才是啊!」童万虎一愕,向扬见机得快,已抱起赵婉雁,笑道:「童兄,失陪啦,咱们日后再分胜负!」脚下轻功急驰,向林外奔去。童万虎正欲追击,白虎却挡在路上,虎啸一声。童万虎心中大疑,心道:「虎兄怎地反来阻我?难道它觉得不该捉那赵姑娘?」
向扬抱着赵婉雁奔出山林,绝不稍缓,直至前方可见市镇,这才停步,放下赵婉雁,自衣袖上撕下布条,包扎好左腿伤势。赵婉雁见他左腿血流不止,心里一直担忧,道:「我们到镇上去找个大夫罢?」向扬摇头,笑道:「这等伤势,我自己便应付得来,不用麻烦了。」赵婉雁不安心,这晚便找间客栈住宿,让他可以养伤。
两人进了客房,赵婉雁打赏了店小二,将小白虎放下来。店小二看着,大感奇怪,道:「姑娘这只猫倒也奇怪,瞧这花纹,简直像只小老虎似的。」赵婉雁笑道:「本来就是啊。小二哥,你去忙罢!」店小二面现奇色,退出房去。
向扬今日一场恶战,左腿外伤实是不轻,为不使赵婉雁担心,总是谈笑自若,问到白虎之事,赵婉雁俏脸通红,吞吞吐吐地清楚说来,只听得向扬不知该惊奇还是好笑。赵婉雁低声说完,怯生生地道:「向大哥,你……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向扬笑道:「怎么会?」赵婉雁急道:「可是……可是我那时居然会觉得…
…那样……实在是对不起你……」
向扬心中一动,抱紧了赵婉雁,柔声说道:「婉雁,别乱想啦!那是只老虎呢,你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我啊。」
赵婉雁心中欢喜,低下头去,突然想到童万虎之言,心中又是一阵凄楚,叹了口气。向扬奇道:「婉雁?」赵婉雁低声道:「向大哥,我爹爹是靖威王,他的声名一直不好,我也不知真不真。」向扬道:「我也不清楚。」
赵婉雁道:「向大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向扬轻轻吻了赵婉雁一下,道:「我哪里管你爹是善是恶、是贫是富?只要你是这样温柔可爱,这样善良,我还管得什么?」
赵婉雁倚着向扬肩头,心中甜丝丝的,忧愁一时俱忘。这一晚两人缠绵异常,赵婉雁想到白虎之事,心中羞涩,却表现得更是娇柔万状,一时忘我,未能顾忌身在客店,什么声音也收不住了。向扬见她放开羞态,神态更加动人,心中越发怜惜,两人翻云覆雨,心意相通,房中尽是温存爱意。
小白虎趴在桌上,睁眼望着,动也不动,似乎目瞪口呆。
深夜,赵婉雁已沉沉睡去,向扬轻轻为她盖上被子,望着清丽秀雅的脸庞,心中不觉感到一阵暖意:「有侣如此,尚有何求?」。小白虎在屋角睡的正香,四下一片安祥,窗外明月当空,传来阵阵蟋蟀鸣声。
这蟋蟀声向扬自幼听得熟了,此时听得,突然想起幼时和师弟师妹灌蟋蟀的情景,不由得面露微笑,暗想:「不知师弟、师妹现在如何?也许师弟也找了个好姑娘,师妹也遇着了意中人。」想着想着,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同在此时,一般月夜,江南无数湖中,一叶扁舟琴声铮铮,出自一个少年指下。他奏至泛尾,一声舒啸,走出舱外,长吟道:「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君山青。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
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一诗吟毕,少年拿起一只铜把酒壶,长笑道:「元次山!诗果然做得好,可惜湖上既无宾客,我又不善杯中物。酒兄酒兄,小弟文渊可对不住你啦!」语毕,袖袍一振,铜壶直飞夜空,美酒飞洒成碎弧,转身回入船舱。
又一曲平和的琴声响起,酒壶才落了下来,「噗通」落入湖中,酒液如雨而下。
十景缎(五)
文渊与同门作别后,迳自向南而行。他久读诗书,对江南风光极之倾慕,乘舟下江,一路南游,观景吟诗,抚琴舒怀,好不逍遥自在。
这夜他独乘孤舟,辗转难以成眠。文渊正当年少,面对湖月佳景,心绪繁多,不自觉牵挂起师兄师妹来。他们自幼同门学艺,日夜形影不离,有时师兄奉命外出,总有也华瑄在。这些日子他却始终只有一人独行,不免心生落寞,只得弹琴自娱,对月吟啸。
他一曲将完,搯撮三声,心情稍稍舒畅,耳中忽闻转轴拨弦之声,凝神细聆,湖岸隐约飘来阵阵琵琶声。虽不甚响,但静夜中清晰可闻,应和湖波,声声入耳。
文渊心中一动,暗思:「哪里来这等佳妙之音?」步出船舱,远处琵琶声自湖岸穿雾而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首「汉宫秋月」,道出那人心头无尽愁思,奏来动人心魄,文渊只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暗道:「琵琶曲虽多有借宫怨为名,也有昭君怨、湘妃泪、傍妆台、懒画眉之类的女子意象,其实贯串全曲的还是「思汉」二字,古人巨匠寓於这些宫词离曲中的,乃是去国怀乡之沉痛,繁华退尽之喟叹。琵琶之柔,乃是「百链钢成绕指柔」的柔,并不真是女子之柔婉。
这一曲竟能一柔至斯,怨慕至此,却非是女子不可成。」
只听琵琶声渐止,一曲已终。文渊回舱抱琴而出,端坐船头,抚琴而奏,一串滚拂指法,正是一曲「高山流水」,流畅清雅,大有伯牙得遇知音锺子期之乐。
他奏得兴起,内息流转,琴弦铮然而响,真有名山雄峙、波涛浩漡之势。琵琶声跟着传来,竟也是「高山流水」之曲。琴曲由那人琵琶奏来,竟然精致无已,如是翠峰挺秀、涓流淙响之景,虽不及文渊琴声之开阔写意,却是千回百转,婉约嫣然。两音互相应和,文渊心中似乎正和一名少女并肩,携手游於山水之间,自己高述胸中之志,她便在一旁巧笑应对……
待得琴音琵琶俱歇,文渊心神畅快无比,郁闷一扫而空,心神一动,奏起一曲「关雎」,默思曲词:「关关班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曲中回绕恋慕之意。
「关雎」曲终,琵琶声起,乃是取自诗经「郑风」的一首「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
这词曲却颇有取笑之意,意思是说:「你要是真心想念我,就提起衣裳淌过溱水来。你不想念我,难道没有别的男子吗?你这个傻小子真够傻呀!……」曲音轻快,似纵似收,极之动听,好似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正远远站开,若即若离,巧笑嫣然。
文渊一怔,不禁心神荡漾,心道:「溱水便如何?得见此女一面,便是越过穷北之冥海,又何足道哉?」当下顾不得小舟,便想游向湖岸去,忽然一想:「这位姑娘虽然如此示意,但我若这般唐突前去相见,在此深夜,若有人不经意瞧见,岂非於她名节有损?我怎可自顾自身冀望?」想到此处,又即坐下,弹起一曲「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曲意飘逸,似对那可闻而不可即的女子诉出无限憧憬,欲即转离,曲尽意不尽。
待他琴曲弹毕,湖上但闻晚风起波之声,各无声息。文渊心中忐忑,不知那姑娘心思如何。良久,才听得琵琶声起,仍是「郑风」的一首诗「风雨」,曲中隐约寄托词意:「风雨凄凄,鸡鸣皆皆。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曲意是描述风雨寒凉之夜,鸡儿鸣个不停,心情郁郁。但是见到了心上人,还有什么不快意的?
琵琶声中情意缱绻,渐远渐去,终至不闻。文渊悄立船头,心中潮思起伏,湖上似乎仍然余音回荡。
日照清晨,文渊离湖东去,想到昨夜以曲会女,仍是不禁出神,难以忘怀,心道:「不意来到江南,便遇得此一才女,未能一见,实在可惜!日后不知可有机缘再次邂逅?」
他心神不定,信步而游,这日午后到了杭州城郊。放眼望去,青石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想来多是游西湖的游客。文渊心道:「人咏西湖是「山光湖色步步随,古今难诗亦难画」,若不亲见,岂不遗憾?」当下收起遐思,兴高采烈地游湖去了。
首先到的便是白堤。白堤、苏堤横越湖面,将西湖分做了里湖、外湖、小南湖、岳湖、西里湖等。白堤上植满杨柳桃树,风景秀丽,当真是翩翩柳丝泛绿,树树桃颜带笑。文渊漫步游赏,心情舒爽,不觉赞道:「白乐天有诗云「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着实妙哉!
人人皆称西湖十景,其实此间可观处,岂止十景而已?」
一旁杨柳树下正有数名男女席地谈笑,一名学士模样的人听他此言,起身向他走来,作了个揖,笑道:「这位公子可是独身出游?若有雅兴,何不过来一同赏景谈天?」文渊见他约莫四十来岁,面目清雅,言语倒也有礼,当即还礼笑道:「如此打扰了。」便与那人走到杨柳树下。
树下本是三男三女,现下多了文渊一人。文渊自通了姓名,那学士一一给他接识诸人。两个男子都是中年儒生模样,一个白净脸皮,一个高高瘦瘦,是苏州人张和德、张和方兄弟,是那学士宋尚谦的朋友,一个少妇是宋夫人,另外两个女子是宋家夫妇带来游湖的丫环苹儿、翠香,前者清秀可人,后者面容娇艳,都是身着轻衣薄衫,袅袅婷婷,甚是娇美。地上铺了黄布,摆着许多杯壶菜肴,颇为精美丰盛。
文渊将背上古琴解下,放在一边。宋尚谦向左右道:「翠香,还不给文公子斟酒?」翠香应道:「是!」便持壶倒酒,娇声道:「文公子,请!」
文渊笑道:「多谢。」接过酒杯,酌了一小口。宋尚谦道:「文公子何不尽饮?这酒味不好么?」文渊微笑道:「酒是极佳的,然则实不相瞒,晚生酒量浅薄之至,若是酒到杯乾,不出数杯,晚生只有醉宿白堤了,岂不坏了好景?」宋尚谦大笑道:「好罢!既是如此,美酒难以飨客,文公子便多饮些茶吧。」
张知方道:「文相公背琴游湖,定是极善琴道的了,不若奏上一曲,我等恭聆雅奏。」张知德也道:「不错。」文渊一笑,道:「如此小弟献丑了。」端坐起音,拨刺绰注,琴音流畅而似歌声,极具韵味。弹得片刻,一旁杨柳树下,一个倚树酣睡的汉子忽然坐起,凝神细听。待得文渊奏完,宋尚谦等尽皆叫好,一旁游人也有人发声赞叹。那汉子一拍大腿,叫道:「妙极!妙极!清远空旷,超然尘外,好一曲「鹤舞洞天」啊!」
众人向那汉子瞧去,见他约是三四十岁,体魄健壮,一头蓬发,两道浓眉,满腮乱胡极短极刺,似乎十分扎手,面目倒仍是清清楚楚,前额一道长长的伤疤,穿着一件破烂短杉,实不如何体面,双目却是炯然有神。
宋尚谦和张家兄弟心中暗道:「这个粗汉懂得什么琴曲?当真是猪八戒夹草纸,充斯文。」却听那汉子大声道:「富家子弟几个懂得好琴曲?不过是猪八戒夹草纸,哈哈,冒充斯文罢啦。小兄弟,方才听你客套得紧,任某本来只闻到臭屁连天。想不到你当真有些料子,琴曲倒也罢了,琴韵实在妙极,寻常俗人可奏不出了。」
文渊听他一番话说来,正说中自己曲中意境,不禁大喜,笑道:「缪赞了。
阁下精通音律,何不也一献所长?」宋张三人听那汉子骂上自己,心中本已不快,听文渊出言相邀,均自不愿,宋尚谦便道:「这位爷台嘛……」
那汉子一挥手,道:「这里俗人遍野,听不得我的曲子。小兄弟,你若真想听任某的琴曲,一个时辰后到孤山平台来。」说完站起身来,伸腰打了个大呵欠,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知德怒气勃勃,道:「这粗汉忒没礼貌。」张知方道:「这种人口出大言,又有什么实学了?」文渊微微一笑,暗想:「这位先生虽然无礼,但琴上的见识着实不凡,这孤山平台之约,不去可就遗憾了。」宋尚谦笑道:「文公子刚才的琴曲,实在好得很啊,那粗鲁汉子倒也懂得好听,这才叫雅俗共赏呢。来啊,大家敬文公子一杯!」
众人谈诗观景,品茶饮酒,过了半个多时辰,除了文渊专门喝茶,两个丫环来回服侍,其他人都已醺醺然有酒意,言语有些不清不楚了。宋尚谦搂着夫人调笑,张家兄弟高声吟唱,忽然张知方把翠香抱进怀中,兄弟两开始不规矩起来。
翠香格格娇笑,被张知德灌了三杯酒,脸蛋染上醉红,更是闹得凶了,搓来揉去,衣衫都颇为凌乱。
文渊见众男女渐渐戏谑放荡,不欲多看,望着远处断桥的湖山风貌,拿起茶壶,壶中却已没剩下一滴茶。苹儿轻笑道:「文公子,你只喝茶,不饮酒,倒把茶喝乾净啦。苹儿帮你再热一壶罢。」文渊微笑道:「如此麻烦了。」苹儿伸出手来接壶,碰到了文渊手指,脸上微微一红,道:「文公子,你指甲长啦,弹琴不太方便吧?」文渊道:「倒也还好。」苹儿低声笑道:「文公子,我帮你修修指甲,好不好?这样你弹琴一定更是好听的。」说着沏了一壶茶,热将起来。
文渊置之一笑,道:「我又不是你家公子,何须如此?你还是去服侍你家老爷夫人罢。」苹儿叹了口气,她见文渊风采翩翩,温文儒雅,已是暗自倾心,心道:「若我真是你的丫环,那可多好。」
忽听翠香腻声娇笑,满是荡意。张知方自背后抱住翠香,左手往她裙带里伸了进去,直入双腿之间,捏捏揉揉,当真肆无忌惮。张知德将一杯杯酒向她脸上、衣裙泼去,笑道:「看啊,通通……湿啦!啊哈哈……」翠香伸舌舔去唇边美酒,又笑又喘,衣服上下皆已湿透,紧附身子,贴出了胸口曲线。张知方笑道:「好啊,裙摆下这一大片都湿答答地,也不知是不是酒。」张知德抹抹嘴,笑道:「尝一尝不就立知分晓?」说完当真把她衣裙掀起,一颗头钻将进去。翠香扭着身子,笑得花枝乱颤,只是笑声中带着呻吟,越笑越缓,也越发轻佻了。
苹儿看得脸上发热,不禁把衣襟拉紧了些。文渊道:「苹儿姑娘!」苹儿心下突地一跳,低头怯声道:「文……文公子,你……你不会也要……也要……」
文渊淡然笑道:「要什么?茶快烧乾了。」苹儿一惊,羞着脸笑道:「我忘啦。
文公子,你别叫我姑娘,我一个小丫头,叫苹儿就是了。」说着处理了茶具。
文渊一笑,想起那姓任汉子之言,又不愿再看宋张等人胡搞,喝了口茶,起身道:「诸位,小弟尚有要事,先行一步,承蒙款待,就此告辞。」
宋尚谦正和宋夫人调情,无暇客套,只是笑道:「请啊请啊……文公子,后会有期……哈哈,来,让我亲亲这里……」苹儿红着脸,欠身道:「文公子,老爷糊涂啦,你别介意。」文渊背起古琴,笑道:「怎会?苹儿姑娘,喝不完你的茶,真个抱歉了。」
苹儿目送文渊离去,回头看着一众男女缠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文渊步履轻快,左转右绕,三步并作两步,通过一处林荫道,没多久便见迎面石壁上刻着「孤山」两个大字。上了孤山平台,只见北边便是一座「西湖天下景」小亭,有桥有池,假山叠石,参差中又有疏密之别,端地非俗,只是假山上却坐了条大汉,双手叉胸,翘着二郎腿,一见他来,哈哈笑道:「好啊,小兄弟不错,信守然诺,了不起!」说着一跃而下,跳上实地。
文渊微笑道:「任兄好生豪气,小弟敢不赴约?」那汉子道:「哦,你怎知我姓任?」文渊道:「阁下先前自称任某,自然可知。」那汉子笑道:「是了,我可忘了。我听你和那些家伙报了名,叫做文渊。在下全名任剑清便是。来来来,刚才坏了一张琴,向你借琴一用。」文渊道:「请。」便将琴递了过去。
任剑清坐下抚弦,笑道:「总算任某想得还准,这时此地没游客,否则他们可受不了。」文渊不明所以,正要询问,任剑清吸了口气,「铮」一声响,琴音一起,飞扬腾起,文渊不禁心头一撼,心道:「好大的气魄!」
任剑清神采昂扬,越奏越强,琴声四方奔腾,声势大开。文渊听得气为之慑,意气贲张,全身紧绷。
猛听得一阵霹霹响声,琴上七弦一并震断,琴身啪啦啦一阵乱响,散了开来,一曲弹完。文渊大喜,叫道:「好!「志在廖廓之外,逍遥乎八紘之表,若御飙车以乘天风云马,放浪天地,游览宇宙,无所羁绊也」!任兄,好豪迈的「八极游」!」
任剑清仰天长笑,道:「小兄弟,任某毁了你一张好琴,你觉得如何?」文渊笑道:「好琴易得,好曲难得!任兄若肯弹十首曲子,小弟便买十张琴奉送,又何足惜!」
任剑清一拍琴身残骸,喜道:「好小子,果然是知音人,任某送你这一曲,真没瞧错人。寻常人哪里听得下去?不到一半,若不震昏,便是逃开远远的。只有知琴之人方能领略,武学高手才可消受。小兄弟两者兼俱,难得难得,好痛快!」
文渊一惊,道:「任兄,你怎知小弟会武?」任剑清笑道:「你琴调与脉息呼应,我同道中人听来,自然知晓。你瞧我内功如何?」文渊道:「凌厉非凡,内蕴柔力,若长江大河之无尽。任兄的功力,比小弟更胜一筹。」
任剑清笑道:「你听得真够准,了得!」
十景缎(六)
文渊见任剑清爽快磊落,心中欢喜,道:「任兄这一曲奏来无拘无束,今日得闻此曲,实在快意。可惜琴已破毁,否则小弟还欲弹上一曲,请任兄指点一二。」
任剑清笑道:「我也听过你一曲了,咱们扯平,岂不是好?」
文渊摇头道:「不不,方才奏那首「鹤舞洞天」,未曾想到在场有任兄这等善琴之人,因而未尽全心,不足与此「八极游」相比。」
任剑清大喜,叫道:「好啊,原来你还有压箱底的本领没使出来,这可妙极!」
说着忽然神情凝重,道:「不成,今日我琴兴已尽,可没办法再回你一首佳曲了,只好改日再听小兄弟的妙曲,岂能只有我占便宜?唉,可惜!」语毕长叹一声。
文渊面现微笑,说道:「任兄若有兴致时,小弟随时奉陪。任兄可是本地人?」
任剑清道:「不是!我居无定所,哪里待着舒服,便待久些。近来在这儿遇上件麻烦事,这才多逗留了几天。」说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只好请你在西湖多赏几天景,咱们再来弹上几曲。」文渊笑道:「正是。」两人一见如故,极是投机,道别之时,互约三日之后,再於此一聚。
和任剑清作别时,已是黄昏。文渊忽地想起一事,连忙施展轻功,直奔了开去,直奔了六、七里路才停下,只见远方便是夕照山,其时夕阳西下,彩云缭绕,山顶一座塔影,正是雷峰塔。文渊一笑,自言自语道:「好在赶得及,没错过了这「雷峰夕照」,不早不晚,刚好无误。」
他任意游景,逛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林间道上,便到市镇上投宿歇息。
寻到一间客店,小二出来招呼,却道:「这位爷台是要投宿,那可不巧了,今个儿楼上已没了房,刚刚才给个姑娘订了最后一间。」突听一个娇嫩女音说道:「是啊,就是我。」文渊回头一望,店中满满的尽是人,也不知是谁说的,便即微笑道:「好罢,麻烦你给我带个位,我用些餐便也够了。」店小二便觅了个坐位给他。文渊叫了两个馒头,正自吃着,一批五十多人的镖队进了店来。领头的汉子向店小二道:「小二,有房间没有?」文渊吞了口馒头,在一旁道:「没啦,刚才我可就没定到房。」
那领队汉子望了他一眼,拿出一锭银子,向小二道:「今晚跟你们包了一楼借宿,宿费另付。」小二接过银子,连声答应。文渊看那镖队,押着十辆镖车,镖旗上绣满银色云纹,甚具气势。那汉子约莫四五十岁,一张方脸,身形高壮,也颇有威严,只听他朗声道:「洪兄弟,你带十名兄弟看着,其他兄弟先进来休息。」一个镖师答应一声,走了开去。
文渊吃光了馒头,起身便要走,忽然听得一个女子叫道:「啊呀!」接着便是一声破碗声。文渊转头一看,一个姑娘指着地上一滩汤面和碎碗片,正对着一个镖师道:「你怎么搞的嘛?走路不看路,把我的面给撞翻,这样浪费!」声音娇柔动听,正是方才所听到的。那姑娘看来十七八岁,身材娇小,穿着一身粉红丝衣,肩披薄绡白纱,弯眉秀目,望之极是俏美可喜。文渊一笑,心道:「那间客房运气可真是好,住进这么个小姑娘,胜於我文渊这个臭书生。」
那镖师皱眉道:「姑娘自己把碗放得这么外面,怎能怪我?」那姑娘噘起小嘴,表情便如是要哭出来一般,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在场各位评评理啊,难道说碗靠了桌边些,被撞下桌去就是活该?这碗面我才吃到一半呢……」说着当真急得要掉眼泪似的,旁人看着不禁好笑。
领头汉子道:「算啦,杨兄弟,你赔给她便是,别跟小姑娘斗气。」那姓杨的镖师道:「好吧。」那小姑娘嫣然一笑,道:「还是郝总镖头明事理,多谢你啦!」那汉子一愣,道:「姑娘是何人?如何知道在下……」小姑娘食指敲着桌面,笑道:「那面旗上都是云雾花样,还不是京城的铁云镖局吗?总镖头郝一刚本事多好啊,谁人不知?这么多镖车的大镖,难道郝大爷他会坐在局里喝茶,只派一些普通角色出马么?」说完抿嘴而笑。
那汉子正是铁云镖局总镖头郝一刚,武功精湛,京城左近无人不知,铁云镖局开立七十年,名望非小。这次他受人保镖,押了一批大镖上绍兴曾家府。他见这一个小姑娘竟也知道他得名头,不禁微感得意。
杨镖师向店小二道:「小二,再上碗清汤面来……」那姑娘笑道:「且慢,我这碗面剩下半碗,你也不用赔我一整碗面啦!我另外找个便宜东西就是,可以吧?」杨镖师见她一派天真可爱,也不嫌烦,便道:「姑娘要什么?」
那小姑娘站了起来,指着店门外一列镖车,笑嘻嘻的说道:「就这十部大车,算来便差不多啦!」杨镖师笑道:「姑娘别说笑了,这是我们镖局押送的镖……」
小姑娘却不理会,背负双手,走到门边,叫道:「喂喂喂,你们都走开到一边去!
车夫,跟着姑娘走罢!」一个性子暴躁的趟子手一挥手,道:「小丫头少胡闹…
…啊哟!」话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那只手挥到中途,一个手掌竟尔飞了出去,血溅门廊。那小姑娘淡淡地道:「好啊,你对姑娘如此不敬,只少了只手掌,也算是便宜你啦。」
这一来店中宾客人人变色,不少人大声惊呼。看车的洪镖师冲了上来,骂道:「小贱人,想找麻烦么?」说着出掌向她抓去。这一抓力道非小,岂料一道鲜血洒开,不知如何,洪镖师一条右手腕又断,飞到一个临桌客人桌上,落入一锅热汤里。那人吓得大叫:「妈呀!」向后跌落坐倒。洪镖师惨呼一声,跌跌撞撞地退了四五步。
文渊大吃一惊,心道:「这位小姑娘外貌可喜,手法竟然既快且狠。」
郝一刚更是惊怒交集,站上一步,怒声道:「小丫头,你是什么路道?」那小姑娘滴溜溜地转过身来,笑道:「郝总镖头,你这六十万镖银,都是送到绍兴曾家府的罢?绍兴也没离这儿多远,我瞧就不劳您驾了,小女子代您送去如何?」
郝一刚心头火起,道:「小丫头,报上名来。你伤了我两位兄弟,是硬要和姓郝的过不去了?」那小姑娘微一抬头,道:「那又如何?喂,你也算是江湖上有些本事的人物,「大小慕容」的名号,多少该知道吧?」
郝一刚心头一檩,道:「大小慕容?这是当今武林中一对着名的魔头,那是众人皆知。你和他们怎么称呼?」小姑娘格格一笑,道:「你果然知道。那大慕容么,我便叫他大哥。这小慕容呢,不好意思,小女子这点薄名,只怕不好跟大哥相提并论呢,嘻嘻!」
此言一出,铁云镖局众人尽皆大惊。
「大小慕容」,乃是一对复姓慕容的兄妹,均甚年轻,武功却强,行事诡异,其中的兄长尤其恶名昭彰,阴狠毒辣,一手「大纵横剑法」名动江湖,夺人性命不计其数。妹妹武功另成一格,不若其兄四处逞凶,名声却也极差,那是因为兄妹时常并肩行事,一件恶事两人担,自然都不得佳誉。两人出道三年,便已搏得江湖中魔头之称,人称「大小慕容」,原来姓名反而少人知晓。
郝一刚原是料想她必有同伴,否则孤身一个少女劫镖,决无是理。不料她竟自称是「小慕容」,又见了她连废两手的绝技,诡异阴狠,不由得一身冷汗,心道:「难道我郝一刚便要今日命丧此地?」口中不能逞强,便道:「原来是小慕容姑娘到了,但是这镖银……」小慕容俏眉一扬,道:「这批镖银,你不给也得给!郝总镖头,你的本事姑娘清楚得很,决不是我对手。要镖不要命,要命不要镖!你意下如何?」
铁云镖局人人脸现怒色,郝一刚心道:「咱们有五十多人,这妖女不过孤身一人,难道我们当真斗她不过?失了这笔镖,我这祖传的铁云镖局也砸定招牌了,左右是个死,今日跟你拼了。」当下喝道:「众兄弟,并力擒下这女魔头,为武林除害!」众镖师轰然答应,纷纷抽出兵刃。
小慕容忽然一顿脚,眼中泪光盈盈,叫道:「喂,这算什么?几十个男子汉欺侮我一个姑娘家,我,我……」话没说完,双手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众镖师楞了一楞,见她娇滴滴的模样,似乎一阵风来便要倒,不禁暗想:「这小姑娘真是那魔头小慕容?」
陡然间小慕容飞身跃出,剑芒乍现,似是一团绛云闪着青白电光,进退游走,四下来去,只听得连声惨叫,此起彼落,一眨眼间,地上七名镖师横尸就地。众人大惊,却听小慕容笑道:「看来还是我一个小姑娘来欺侮一群男子汉,比较合道理些,是不是?」
郝一刚又怒又骇,大吼扑上。小慕容柳腰轻摆,皓腕抖动,一柄短剑不知何处而来,变幻无端,口中笑着数道:「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四五六七八……」数到后来,越数越快,众镖师眼前尚未看清,小慕容拔身而起,落在一张木桌上,笑道:「数到五五二十五啦,你们到底是想送死还是想杀人啊?」短剑轻轻摆动,剑尖鲜血滴落。
杨镖师手舞单刀冲上,骂道:「你这妖女!」小慕容飘身避开,一伸右脚,绊了他一个跟斗,笑道:「姑娘跟你说过几句话,算你有福,可以留着倒数第二个杀,最后再杀郝一刚。」郝一刚大怒,使开一套五行刀,正反生克,变化增生,刀刀力劲沉猛,连连进攻。小慕容见他刀法不弱,娇笑道:「郝总镖头果然有真本事,假如这五十几人都是这么好功夫,我可不太有把握啦!」说话之间,连刺三名镖师咽喉,一剑立毙,已死了二十八人。店中客人纷纷夺门而出,掌柜、小二吓得缩在墙边,只有二楼客房尚有人不知下头已是杀成一团。
文渊见了小慕容如鬼如魅的剑招,不禁骇异,心道:「这路剑法阴狠多端,好生厉害。我若以师传剑法对付,似乎失之灵动,难道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心念一转,暗想道:「若是师兄在此,他见识高得多,必能以九通雷掌寻隙震她短剑。」思索之际,郝一刚手臂连中两剑,险些断了一条胳臂,躺在地上的尸体已有三十三人。
郝一刚叫道:「兄弟们退开,别上来送死!」小慕容笑道:「哎哟,对不住了,他们不死,我怎么杀你啊?」身形飘忽,专攻其他镖师,变成了郝一刚追着她跑,还须阻她出招杀死自己人,登时破绽大现。小慕容飞起一腿,踢中他腰间穴道,郝一刚单刀落地,颓然坐倒。
小慕容短剑抵住他颈后,众镖师不敢妄动,均自慌了手脚。小慕容笑道:「姑娘我今个儿也杀得够了。喂,你们一个个都引刀自杀罢,郝总镖头马上跟上你们脚步,冥府中再起一座铁云镖局。」
郝一刚穴道受制,动弹不得,哀叹道:「罢了,罢了!慕容姑娘,你放了我兄弟们,送郝一刚上路罢!」小慕容一声轻笑,道:「你们若不死得乾乾净净,我大哥可要骂我手脚不俐落了。」左手指着一个趟子手,笑道:「还不自杀?横刀抹脖子,这么难么?」那趟子手脸色发白,拿着单刀的一只右手不住颤抖,一个拿不稳,「当」一声落在地上。小慕容骂道:「没用!」左足一踢,地上一柄钢刀飞出,去势急劲,立时要在那趟子手胸口对穿而过。
蓦地一个身影自旁掠来,衣袖拂出,钢刀被拨了回来,力上加力,直向小慕容射来。小慕容大吃一惊,挥剑格开,但觉手上一震,短剑险些脱手,心下暗惊:「这人好强的真力,是什么人?」定睛一看,横加干预者却是一个少年书生,郝一刚也已被他拉开。
这人正是文渊。文渊先前见小慕容出手毫不留情,心中不忍,只是一时捉摸不到她剑法精要,自觉难以制敌。且她出手迅速绝伦,实也不易拆解。
待得她足踢钢刀,文渊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当即出手,反激来刀,进身挥掌将郝一刚震离她短剑之下,再行解穴,连环一气,小慕容竟未及应对,硬生生被他救走郝一刚。
小慕容见了他这番身手,不敢轻忽,嫣然笑道:「这位公子好俊的身手,真了不起,不知公子大名?」文渊作了个揖,道:「在下姓文名渊,途经此地。慕容姑娘,你杀伤这么多人命,太也蛮横,还是请收手罢。」小慕容眨眨眼,似乎没当他说话是一回事,笑道:「好啊,你武功不错,就交给你来杀好了,反正姑娘我也杀足啦。」文渊道:「这怎么可以?昔有白乐天诗曰:「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人命关天,焉可等闲视之?」
小慕容翘起小嘴,道:「谁跟你罗哩吧嗦的,好啊,你不杀他们,我可要杀你啦,你觉得如何?」文渊心道:「这位郝爷看来是打不过慕容姑娘的,我能不能赢,那也难说。既然插手管了,便管到底,救他们一命吧。」打定主意,便道:「姑娘要杀,便请出手,只是在下非得抵抗不可,岂能把性命轻易交於人手?
铁云镖局死了这么多人,实在太惨,无论如何不能再给姑娘杀了……」
一句话没说完,但见剑光闪现,小慕容剑招已至眼前。文渊一惊,脚下方位陡变,身形斜转,只差毫厘,险被斩首。文渊心头一怒,叫道:「姑娘,你也不先声明,又不等我说完话,那不是偷袭吗?」小慕容道:「我爱偷袭,你便怎样?」
她手下不停,短剑如流星飞、如百花绽,寒光点点,漫天纷错而到。
文渊清啸一声,腾空起身,半空回身,腰间长剑出鞘。平时他剑不出鞘,旁人只当他是个带剑儒生,那也寻常。此时剑光既出,他身子一落,站开步法,依诀起剑,长剑直指小慕容,登时气定神闲,稳凝如山,剑刃分毫不动,正是他自幼研习绝技「指南剑」。
想那黄帝造指南车而破蚩尤迷雾,便是凭着车上木人始终指向南方,而知破雾之法。这路「指南剑」要旨便在一个「指」字,一指而中敌人所不及,剑势不求繁多,但求精准。小慕容见他气度不凡,心中不敢大意,笑容早敛,一柄短剑如风雨飘摇,连串急攻。
文渊长剑始终直指对方,刺击多而削扫少,便有削带,剑尖仍是指住对方周身半尺之内。小慕容攻势越出越快,心中也是一般的焦急,铁云镖局人人瞠目结舌,郝一刚看得眼也花了,文渊瞧来同样心惊。但他剑势不急不徐,内力加重,以简制繁,越发得心应手。但听得当当当当,双剑交击声连绵不绝,到得后来,倒像是小慕容专往长剑上招呼,不将长剑一招击断,便奈何不得文渊一样。
小慕容心中渐渐不安,心道:「学大哥这套剑法当真难使,我若不出全力,岂非要输?」心思稍分,文渊剑芒透围而入,正中她手腕,只听「铿」的一声,一圈金手镯应声而断,小慕容「呀」惊呼一声,短剑脱手而出。
铁云镖局众人齐声欢呼,文渊也是一喜,暗想:「师父的剑招当真厉害,果然使得。」
万万不料小慕容反应快绝,右手一扬,两截断镯当作暗器打来。文渊挥剑击落,暗觉手腕发酸,原来适才挡得一轮快剑,也被小慕容的内功震得气血微乱,心道:「这姑娘着实不简单。」
小慕容得此一阻,半空抄住短剑,笑道:「喂,我不闹啦,现在真要杀你了,看招!」忽然剑法一变,柔雅绵密,曼妙无方。文渊一怔,但见小慕容白纱飘扬,衣带轻舞,俏脸上梨涡浅现,莲步轻移,绕着他翩然来去,剑光来势大增精妙,却是令人看得心畅神舒,几乎没想到要抵御。
文渊见她如此出招,心中怦然一跳,右肩一痛,立时中剑。猛吃一惊下,连忙重组「指南剑」架势,严密守住门户,凝神观察,心道:「一不小心,险些没命。这剑招怎么如此好看?当真是「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啊呀!」
一个分神,短剑横削而过,避得稍慢,胸膛必然重创。他不敢乱想,心道:「先看准她的招数,再行反击。」
小慕容见自己绝招一出,立占上风,不禁欣喜,心道:「果然还是我这「霓裳羽衣剑」顺手,大哥那套大纵横剑,我的内力实在还使不来。」
这路「霓裳羽衣剑」好不厉害,望之看似歌舞,大是美观,其实招招暗伏后着,柔里含刚,变幻之中更生奇处。文渊使动指南剑,心道:「管你剑招再奇,我以不变应万变,就这一套指南剑对付你了。」
若本站收录的文章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侵权内容!
警告:本站立足于美利坚合众国並遵守美利坚法律服务于海外华人,谢绝中国大陆地区访问!
如您未满十八岁或当地法律不允许之年龄、亦或者您对本站内容反感,请自觉离开本站!
寻艳回首 :https://xunyanhs.github.io
聯絡: [email protected]
如您未满十八岁或当地法律不允许之年龄、亦或者您对本站内容反感,请自觉离开本站!
寻艳回首 :https://xunyanhs.github.io
聯絡: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