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第十集 魔境幻域镇太极 第十章 困锁情关】

灵仙宫成了一片废墟，英奇一行人就到九华仙派的洞府歇了一会儿。这座古洞就在道观后身的崖壁上，洞口很窄，内里极大，大概有三四百平的样子。

不知是谁给洞内拉了一条电线，英奇进洞一看才知道所谓的洞天福地不过只是隐士们生活起居的场所。这里有微波炉、电热水气、电磁炉、电暖气、电冰箱、电视机……电视机还是平板的，南*棒造的牌子。不细看还好，英奇瞪大眼睛数了一遍，洞里的现代化设施都是一种没见过的南*棒货，有点整体家电解决方案的味道。

除了一应家用电器，洞内的天井下方还有一组科宝·博洛尼出品的立方体沙发──英奇都被惊住了！这件4。2米长、1。6米宽的高档沙发是谁搞进来的？李琳琅姑侄的课余生活很滋润嘛！她们在洞府里辟出两块作息区，一个全是米琪家具床具，完全是小孩子的儿童房，另外一个是清一色的中式家具，没有床，只有几副蒲团撂在地上。

尹恩珍告诉有些好奇的李娇阳，尹氏数代以来一直是九华仙派的供奉，所谓供奉就是给修行之人提供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

娇阳对尹家的义举表示感激，毕竟她的妹妹还不至于在山上饿死，可英奇却对此嗤之以鼻！他总觉得九华仙派的所作所为与某些邪教组织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李琳琅没有广泛地发展教众而已。

简单地补充了一些水分和热量，英奇和女孩子们休息完毕，他们把筱月安顿好，然后又出门去寻李琳琅。

废墟上地残垣断壁极难清理，尽管灵仙宫在几千年来不断有过翻修改建的记录，可支棱的木刺和完全锈蚀的铁钉还是令人望而却步！英奇不让娇阳她们帮忙。几个女孩子又不忍司机独自钻进废墟，她们只得在一边挑挑拣拣，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不断被朽木上的尖刺戳破手掌，搞得英奇一听见女孩子的惊叫就暴跳如雷。

“一边去！一边去！都给爷死开！”

一见男人动了真火，悲晴婉初就拖着不大乐意地娇阳远远退开，她们便看着英奇在废墟上忙里忙外地瞎忙活。不过男人翻便了整个废墟也找不到李琳琅的影子！他觉得李家姑姑很有可能不在这里。

一听这种状况大家自然都很担心，可又猜想千年仙派的掌门人应该不会让自家的屋顶给砸死！再说现场又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所以事情还有待查证，毕竟九华山上发生的一切都透着古怪和灵异。

没有找到姑姑，娇阳倒是托了英奇的福。司机在废墟里发现了另外一样值得探讨的东西。

这是一口古旧的樟木箱，不大，能装下一罐18l的桶装水地样子。箱子上挂着一把黄铜打造的鹧鸪锁。这种鹧鸪造型的大锁最早见于南朝道教的冶炼典籍，鹧鸪鸟被引为渡引仙客的祥鸟，也是镇守门户地瑞鸟。地位仅次于仙鹤，是早期道家的图腾之一。

娇阳拜托英奇把这口樟木箱搬回洞府，司机走了一路可算运足了吃奶的力气！他把箱子撂在石洞的地板上，洞内冬暖夏凉，出过一身透汗之后被风一吹感觉分外舒爽。

“你的钥匙呢？你地钥匙呢？那把钥匙就是开这把鹧鸪锁的！”

尹恩珍兴奋得直跳脚。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世上最后一把鹧鸪锁！箱子里一定藏着九华仙派地不传之秘，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她可没有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

娇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钥匙被她丢还给姑姑。姑姑现在又不知去向。

英奇撇了撇嘴，他从裤带上卸下了多用途刀，用耳勺和剃牙用的塑料签对着锁孔一通乱搞，不过鹧鸪锁自然是打不开的。可男人的好处就在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英奇有些不耐烦，他就找着锁头踢了一脚，结果已有千年历史的铜锁就被男人的巨力震得直飞出去，英奇拍了拍手：

“这不就结了吗？”

恩珍气得直想骂街！

“你个傻老爷们傻透腔了你？这是世上最后一把鹧鸪锁！”接下来还有一阵唧哩呱啦的朝鲜话，英奇自然一个字也听不懂。

娇阳丢下大吵大闹的司机和南*棒女孩儿，她独自打开樟木箱。小心翼翼地往里瞧。最先映入眼帘地是一个布娃娃，上了年纪的样式，落伍的穿着打扮，可筱月突然双瞳放光，她一把就将布娃娃给夺了过去，抱到自己怀里死不撒手！

“没人跟你抢！”娇阳白了妹妹一眼，可筱月还是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再往里看，相册、影集、一袋子五颜六色的积木、一小罐已经氧化成黑胶状的橡皮泥、筱月的出生证明、娇阳在青阳县医院的病历、傲星在四年纪时的三好学生奖状……难道这就是钥匙的秘密？方翔辉就是为了这个箱子落得身败名裂死于非命？

娇阳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这是父亲的玩笑？还是姑姑对有价值的东西进行了转移？

拣起一本相册，抹去封面上的尘土秽迹，娇阳翻开第一页，页面上只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三个并排躺在一起的女婴，照片下面有一行钢笔字，娇阳看不出是谁的笔迹，但这手字写得工整秀丽，包含感情：

“全天下最美丽的三个小天使！”

娇阳看着照片，左边的女婴在笑、中间的女婴在睡、右边的女婴在吃手指！她留意到照片上的时间，那是她的生日，也是姐姐和妹妹的生日。

泪水就这么嘀吧嘀吧地掉了下来。

“哭什么？”英奇凑到娇阳身边，揽住女孩儿的肩膀：“等你和筱月回了龙城，再把傲星也请过来！姐妹三人团聚，这是好事！”

娇阳哭着点头，她拉着英奇坐到沙发里，迎着天井的阳光翻到下一页：

“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母亲……”

英奇点头：“咱们回去之前，到二老的灵前拜一拜吧！”

娇阳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气儿往男人怀里钻，想要让他抱得更紧。

“筱月你来！这是你！”

姐姐招呼着妹妹，可筱月还是老样子，闭着眼，畏畏缩缩地抱着洋娃娃，一味想把酸奶喂进娃娃嘴里。

娇阳摇了摇头，继续她的回忆。若不是看到相片，许多事情都已消泯。她看到初次上山时的情景，看到父母带着她与姑姑的合影。那时姑姑还很年轻，和现在没大区别，只是一头黑亮的乌发直晃眼睛。姑姑的样子没变，头发却白了！也许是练得功法，也许是上了年纪。

傲星似乎也在山上出现过，但娇阳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记得山上的水很好喝，山梨一个赛一个的甜。她在那个时候就没见过筱月，姑姑把妹妹藏得很严实，貌似不想让妹妹再与尘世里的人发生任何关系。

为什么呢？

英奇又带着婉初和悲晴去废墟上转了一圈，也许李琳琅会突然出现也说不定，可最后他们到底还是失望而归。

由午后等到日落，晚霞尽染山峦，天地之间一派安宁祥和，就像画中的山水。英奇用洞府里米面粮油还有一些菜蔬食材简单地备好晚餐，期间娇阳和恩珍已经把樟木箱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清理出来的相册和儿时的玩具，箱子里再也没有可以称之为有价值的东西。

娇阳很满足！就像缺失一角的生命突然完整起来，她想到了许多，也认清了许多事情！她和姐姐在外受苦受罪，她的姑姑和妹妹也在山上孤苦伶仃的相依为命。人与人若是少了理解就会多了误会。姑姑有姑姑的想法，她是一个千年大派的掌门人，凡事自然要为门派的传承做打算，若是由她的心理来思考问题，所谓的错也只是对的背面而已。

娇阳对生活并没有恨，反而充满感激！她无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孩儿的之一！她美丽、她健康、她拥有亲人的关爱和情人的呵护，除了这些，世上再没有值得她抱怨的事情。她该满足才对！

英奇和婉初在餐桌上摆好了六菜一汤，洞府门外刚好响起人声。娇阳和筱月最先迎出，一看便是不知所踪的李琳琅很及时地赶了回来。

野利多兰和乌尔琴娜一定是由九华街上的卫生站里醒了过来，她们两个的精神好得出奇！一路与九华仙派的掌门人有说有笑，只是两个维族少女一见英奇便立时寒下脸来，大有沾得一身晦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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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被逼无奈！”

英奇老脸一红，他看了看多兰，又看了看琴娜，于天罡阵列里的那股硬朗霸道的劲头又不见了！他已经发觉维族姑娘们准是知晓了自己在卫生站里做过的一些破坏民族团结的事情。

“被逼？谁逼你了？”

野利多兰的面孔就像丰收时的吐鲁番红提，但她仍然一分不让地与司机对视：

“家政阿姨可不是那么说的！她说那个小伙子热心着呢！又是换水又是换衣，忙里忙外的一刻也不闲着！”

“师姐……你别说了……”

乌尔琴娜已经恨不得找个地逢也好钻进去！她修习的功夫虽然专攻男情女爱，可她才十块豆腐高，一身细皮嫩肉也没给任何男人占过便宜！可眼前这个司机不断看了个通透，据说还上下其手试过弹性！

“是啊是啊！进来吃饭吧，都别说了！”

英奇打算顺坡下驴，趁人之危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以后再跟你算帐……”

野利多兰向英奇瞪了一眼，然后才款步走进九华仙派的洞府。室内的几个女孩儿见到两位维族姑娘大梦初醒自然很是高兴。她们像一群雀隼一般吵嚷了一会儿，然后才在餐桌旁坐定。

李琳琅要尽一番地主之宜，她从洞中地地窖里取出了一瓶81年的杏花村汾酒，可席上的几个女孩子都不会喝白酒，这位玉面银发的古怪道姑只得给唯一的大老爷们斟满一杯难得的佳酿。滴酒一出，满室生香！英奇嘴馋得很。眯着眼睛干了一杯，然后连叫六个好字！

娇阳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地妹妹。筱月似乎从来没和这么多人一块儿吃过饭，她东张西望摇头摆尾，状似连筷子都不知道怎么伸出去！

做姐姐的看得无奈，娇阳只得给妹妹夹过饭菜，然后一口一口地喂她吃。筱月吃饭还算安份，再加上胃口也不错，当下也就不再溜号，开始专心对付饭碗。不过一口饭、一口酸奶！要不然她才会吃这些与人间美味根本没法比的东西！

英奇和琳琅只是喝酒，席间十分安静，只有悲晴和野利多兰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等到酒足饭饱，英奇决定下山，他的车还在九华街上晾着。不去看一眼就不放心。悲晴和婉初决定在山上过夜，无非是图个新鲜，她们还从未在山洞里睡过一宿。

看着日落西山，李琳琅就按下了洞壁上的一处按钮，洞顶的天井立时合起两扇双层的钢化玻璃窗。窗内欠着灯具，没有了自然光，洞内依然大放光明。看得室内数女啧啧称奇！

筱月的心理年龄还处在追捧动画片的年纪，娇阳陪着她开了一会儿少儿频道，然后便任由妹妹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琳琅凑到两个侄女身边，她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娇阳对姑姑已经不再反感，更提不到所谓恨意，她已经看开了、看淡了，骨肉亲情毕竟还在，有些事情也不必太过计较。一家人总有个磕磕碰碰，过去也就让它过去。

“将来……姑姑有什么打算？”

琳琅面对娇阳侄女地提问只能苦笑以对：

“还能有什么打算？筱月离不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你和傲星，以前对你们少了多少关照，往后我就加倍努力地补回来！就是不知道还来得来不及！”

“怎么会来不及？”娇阳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再说我又不是真的在意，姐姐更不会怪您！您就和我一块儿回龙城好了！房子都是现成的，方便得很！您以后也别说照顾不照顾之类的话，咱们始终是一家人，现在该是我们姐妹三人孝顺您的时候了！”

李琳琅笑得开心，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转而探手轻轻摩挲侄女地头发，眼里满是感激：

“不用了！我到底是修道之人，和你们年轻人住在一起还是不方便。再说龙城有家白云观，那是全真派的掌教圣地！我到龙城就住在那里，平时你们可以来探望我，闲时我也可以去看看你们姐妹！”

“那……那筱月呢？”

娇阳有些畏惧，如果姑姑还要把妹妹领到另外一间道观，她还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筱月自然要跟着你和傲星！”李琳琅笑得轻松自然：“我已经想好了，筱月的前途在她自己手里，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你和傲星也长大了，自立了，你们能照顾好筱月，这点我放心。”

娇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手里还捧着家里的相册，不过她相信，相册一定会越来越丰富，装满崭新地生活和一家人的幸福笑脸。

悲晴、婉初和阑珊直把英奇送到古井旁边，此时落日已经散尽余辉，天光暗淡，星斗却是璀璨。婉初在路上电话联系了专机事宜，经过这么多事情，游兴已经减半，还不如带上司机尽快回到龙城大干一番事业。

英奇不太乐意和野利多兰同行，可两个维族女孩儿始终跟在身边，他也不好把人家赶走，毕竟他和天山一派还算有点缘分，而野利多兰在不说话的时候也不算多么讨厌。

和婉初等人告别，多兰也劝走了面相古怪地琴娜，小姑娘似乎有些不愿意。可最后还是气鼓鼓地跟着悲晴她们上了山。

傍晚地山道上只剩下孤男寡女，最初谁也不说话，只是埋头赶路，后来渐渐放缓步履，像散步一般悠闲。不过说悠闲多半是装出来的，英奇对天山上的姑娘还有一肚子的埋怨。但他不屑再说一遍。而野利多兰似乎也有心事，她始终抿着唇，还用手指不断搅着一支发辫。

到了晚上，山谷中的余温尽数发散，空气湿度很大，受地热的影响缓缓聚成云海。身在其中，云海地壮丽自然无缘得见，风景失去了本来面目，一切都是雾霭一片，摸不清、看不透！即像人与人的交往。就像心与心地隔断。

山像屏风，自然形成世俗与仙境的隔断，英奇徜徉于林海雾涛之间，心情豁然开朗，少了许多俗物惹来的烦恼和尘世埋设在心头的一些隐患。他想。要是能如此这般无忧无虑地住上几年，人也会沾染自然的灵气，而所谓的得道成仙多半指的就是这种心境的变迁。

“天山……比这里怎样？”

英奇突然问野利多兰。

“哦……”野利多兰似乎被吓了一跳，但她立刻便反应过来：

“天山也很美……很迷人……但与中原地名山大川不太一样！”

英奇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也想去看一看！”

野利多兰望了司机一眼：

“谢谢……”

英奇诧异：“干嘛突然谢我？”

野丽多兰笑了笑，她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夜宇中的繁星：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活得很不开心！因为我的天赋给生活制造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无须动脑就能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而人们都说人心难测。我却要说测得人心地烦恼才最为麻烦！”

英奇没有说话，他也抬起头，想从满天星斗中找到eco的故乡，或是找到一艘路过的飞碟。

“英奇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去想过别人是怎么想的，因为我知道！他们都在算计自己的得失、计较衣兜里地几个零钱，我就没有遇到过一个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好人！你说是我倒霉还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这般下作？人与人少了关心、少了关爱，只有**裸地利用和明晃晃的金钱！”

“是你倒霉！”英奇异常肯定，他遇到过无数多个好人，有些甚至已经为他付出生命。

野利多兰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可我被人心地艰险吓怕了！所以我把自己严密地保护起来。那些想要利用我的人要先被我利用、那些想要消灭我的人要先被我消灭、那些想要抢夺中华至宝的人要先被我清楚干净！我承认我的自私，我也承认我在对待朋友时的不真诚！我向你道歉，但这不是祈求你的谅解，我只是向你道歉！”

“回龙城……你打算干什么？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英奇岔开话题，其实他于野利多兰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不期望再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发生交集，至少这样会省去许多不必要地麻烦。

“恩！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然后呢？”英奇又问：“等你集合了那些华夏至宝，你要怎么办？开武馆还是开博物馆？”

野利多兰笑得前仰后合：

“我才不会那么傻地开什么馆，既然是中华至宝，找到了自然要交还国家！”

“那你呢？”

“我？”野利多兰轻轻一叹：“找个好男人，然后结婚、然后生孩子、然后围着柴米油盐过日子，女人的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吗？还能怎么办？”

英奇这才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

当然……也不尽然。

146 【第十一集 龙游浅水入金渊 卷首语】

荒漠化现象是许多自然环境极为恶劣的星球都要面对的一个棘手的问题，大气中少了水份和湿度，多了风沙和高热，原有的绿地植被遭受沙漠的侵袭，随着沙丘的不断扩张，城市、农田、河道、绿洲，地表上的一切都被沙洲吞噬。再刮来一阵狂风，荒漠便形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物种逐渐消失，最后便成了一片死寂，等待自然的又一次轮回。

英奇已经在这个被荒漠掩埋的城市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他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他所看到的摩天大楼比人类能够建造的最具规模的建筑物还要高大数十倍，但是现在，满眼只余残垣断壁，还有撒得遍地皆是的枯骨和锈迹斑斑的各式飞船。

说不定……这就是人类的未来。

英奇心惊胆颤地观察着这片沙漠中的废墟，曾经的城市大得出奇，由横亘在天际边缘的一片小行星带开始，一直向沙漠深处延伸而去，似乎整个星球都被这座城市包裹起来，但大概就是在四五千米之外，一艘巨大至难以想象的飞船将城市的三分之一彻底掩埋，它的堕毁可能是导致城市变为废墟的一大诱因，不过除此之外，以一个军人的视角来分析，废墟中还有各种战争装备的残骸，那些建筑物的外墙上也填满各种口径的弹孔，所以说，战争才是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无论是哪个星球，无论是哪种生物，战争的意义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那就是我的父亲……”

她来了，面目祥和，在说起这件残酷的事时没有加入任何感**彩。

“哪个？”

英奇打起精神，四下张望，他记得……她的父亲该是一艘宇宙航母，有一身银色的液态金属外壳，用人类的话讲，该是帅到掉渣才对。

“就是那个，最大的那个！”

她指了指在伏在城市中心的那艘黑惨惨的空舰，看样子，他在这里堕毁已经有些年头，失去生命的液态金属早已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怎么会？”英奇有些惊讶，“你不是说……高级智慧生命体不会参与任何形式的战争吗？”

“是这样没错！”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我的父亲……他是一个男人，他为了营救我的母亲，像所有男人那样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所以……结果你看到了。”

英奇朝着昏黄的沙丘翻了个白眼，一艘大到天边的宇宙航母，为了营救一台烤面包机在战争中堕毁……应该说，她的父亲确实很男人，就是这话说出来，有点儿缺心眼的意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只能说明你的生命形式还无法理解……”

英奇摇了摇头：“好吧，我十分钦佩你的父亲的壮举，咱们不说这个，说说你的名字，你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一个日本女孩儿的名字？”

“这又如何？”她带着挑衅的眼神望向男人，“伤害了你的民族情节？”

“倒也不是……”英奇抓了抓头，“悦川冰子……冰子……有点别扭嘞！”

“你是说……是这个名字让你觉得别扭？还是说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她很敏感，像所有那些肯和一个男人保持亲密关系的女孩儿一样。

“不是！”英奇这回答得很干脆，“我是说……总有原因对不对？你为什么是悦川冰子？而不是苍井空、不是红音、不是武藤兰？”

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一臭婊子和一个女人的区别就在于，悦川冰子是丫染色体基础区域在宿主的意识领域构建的人像实体，而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一种高度发达的性文化商品在趋向自我毁灭的过程中制造的牺牲品。”

英奇撇了撇嘴，她的回答还是没有说明问题，这就表明她不想揭示“悦川冰子”的秘密。既然如此，他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还是现实一点好……脱裤子，解决生理上的需求，这是历行公事。

“抱歉，我得走了！”

“什么？”英奇拎着裤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这就要走？咱们还没那什么呢？”

她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抱歉，我的生理周期出现了一些变动，对能源的利用率提高了九成，所以……你要是实在憋不住的话，可以自行解决……”

英奇只顾发呆，本来他是想把悦川冰子摆出好多种姿势，然后大肆调教一番，可现在看来，她的进化程度已经到了要他自行解决的地步，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要没事儿的话，我要去给父亲扫墓，你来不来？”英奇看了看远处那艘宇宙航母的遗骸，扫墓？恐怕得扫上十几年，“来，干嘛不来？你不帮我解决我就憋着，等我憋死了看你怎么办！”

她只是笑，一方面是为男人的天真，另一方面则是为自身的进化机制的日益成熟感到欣慰。她无需肢体的接触就能将宿主的喜怒哀乐转化为大功率的生物电，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与他肢体交缠的那种感觉。

147 【第十一集 龙游浅水入金渊 第一章 生存危机】

由皖域池州直飞首都龙城，晴空万里。英奇又见到了来时的那，经过一番攀谈，他才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坠毁一事，不过机长等人着实被乘客们的突然昏迷吓得不轻！几位机组成员对英奇等人嘘寒问暖，很怕是自己的操作给乘客的健康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可英奇又不好跟外人解释那些灵异的事情，随便敷衍几句也就糊弄过去。

回龙城的专机上自然多出三位乘客，李琳琅、李筱月，还有急待回城参加期末考试的尹恩珍小妹妹。英奇一问才知道，南*棒留学生竟然也在龙大读书，与白凤凰同住一间留学生公寓。提起那个绿眼睛黄皮肤的华人小美女，恩珍竟然认得！她还说凤凰女是龙大里最受欢迎的留学生，追求她的中国男孩儿和外国男孩儿足够组成一支多国部队。

一路欢声笑语，李家亲人相携出行，娇阳自然兴奋不已！她在临上飞机之前给傲星打过电话，相约在龙城团聚，但她没有提起李氏家族一门三胞胎的事情。她想等到见面之后再给傲星一个天大的惊喜。

英奇在飞机上就办好了一件事情！身边的女孩儿们都以为他在写信，也不尽然，他是搞出了一份辞职信，虽然文笔糟糕到极点，但他还是下定决心。

中都公司和那总经理对他照顾有加，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提起辞职这样地事情！可人活一世总得有点奔头。虽说不能一门心思往钱眼儿里钻，可养家糊口的责任重如泰山，英奇既然想要谋生存谋发展，他就得寻找一个事业起步的平台，不能再做为人打工的司机。

和另外几个人比起来，婉初阑珊和悲晴最为关心周家大少的生计。她们在飞机上还是左一个提议又一个设想地瞎起哄。英奇听得多了就有点不耐烦，但他又不好拒绝女孩儿们的美意，最后只得扮成睡得正香地样子。

飞机上午十点由池州起飞，不到十二点就进了龙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毕竟是家里的姐姐妹妹出远门，齐燕两门的公子少爷都跑来接机。

悲楚和燕北还是那副老样子，既热情有滑稽，见了英奇就是一通神侃，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想从跟随司机的众多美少女里挖掘出一个合得来的，然后进一步建立超友谊关系。

英奇很随意，他把筱月、娇阳、阑珊、恩珍、多兰统统介绍给两位公子。只隐去琳琅和琴娜暂且不提。可悲楚和燕北口味刁钻！齐家二爷老是缠着那个满头辫子的未成年少女，赵家大爷非常喜欢银发素面的仙派掌门人……估计这小子一定是觉得李琳琅把头发“染白”的举动比较前卫另类。

英奇吼了一句：

“都他妈给爷滚蛋！”

二少爷和大少爷就灰溜溜地上了车，载着家里地姐姐和妹妹赶去接风洗尘的餐厅。

婉初和悲晴各回各家，等到英奇回到白大小姐的官邸别墅已经是下午的事情。女孩子们到家之后自然要稍事休息，男人便和自告奋勇的尹恩珍一块儿收拾家务打扫卫生。

经过一段时间地相处。英奇发现南*棒女孩儿对家庭的传统意识与乖顺的日本女子有得一拼，恩珍跪在那里擦地板的样子简直就是模范主妇的代言人，她说嫁了人地南*棒女孩儿都得操持家务，连洗地都不会的媳妇会在第一时间被夫家请出门去！

“哪至于？”英奇瞪大眼睛。

恩珍由地上直起腰，手底下还使劲儿捶着背：

“蔡邕的《女训》传入朝鲜半岛不过几百年地事情……现在反倒是我们这边比华夏中原贯彻得还要彻底！”

“看来确实如此……”英奇以手上的抹布指了指身上的围裙：“国内的女孩儿。特别是城里的姑娘，就你这年纪，碰到一个会做家务的要比发掘一个处女难上那么几万倍！往后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恩珍只是笑。却不言语，手上继续洗地的活计。

还不到晚饭的时辰，英奇抽空去了一趟燕门老宅。婉初还在闷头睡觉，家里只有青思一个人。英奇被引进小书房，也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燕门主母地地方，记得那时他还叫她姐姐，现在却做了她的半个老公，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回来啦？”青思摘掉眼睛，示意英奇坐进自己身边的沙发椅。

“恩……回来了！”

大少随意地应了一声。他一直都在打量女人的大肚子，看样子青思已经习惯带着两个休眠宝宝四处活动，她给爷们倒了茶，由给自己的茶杯填了水，完全没有行动不便的痕迹。

“身子怎么样？”

“老样子！”

“最近检查了吗？”

“去过几次陆军总医院，几位老专家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那就好……”英奇点头，可旋即又摇了摇头：“青思！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呀？他们两个赖在里面不出来，你身子又重，那得多不方便？”

燕门主母对着天花板直叹气，之后又朝男人横了一眼：“你说得轻巧！人是你放进去的，有种你就把他们请出来啊！”

英奇没种，缩着脖子装孙子。

燕青思盯着男人的面孔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推了推英奇的肩膀：

“上次问你那件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哪件事？”英奇条件反射一般支起肩膀，神色间全是戒备。

“婉初的事啊！我们家的掌上明珠！你和她在搞什么？婉初和悲楚处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跟你跑出去旅游了？”

“你……你不是说不想知道了吗？”

英奇极为难堪地揉着手指，当着一个母亲的面，该怎么把话说出去？

“我现在又想知道了！你说话呀你！”

青思一分不让地瞪着男人，她已经忍得足够久了！今天正好当面把话说清楚，她是婉初的母亲，于情于理她也不能容忍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再去和自己的女儿发展裙带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英奇四下看了看，书房里只有他和青思两个人，没处躲也没处藏，这时要是有颗彗星当头撞下来那该多好！就在英奇茫然四顾近乎走投无路的时候，书房大门突然打开了！婉初揉着惺忪的睡眼，冲着母亲和男人晃了晃pda手机！

“早上好……”

青思翻了个白眼，她把宝贝女儿扯到怀里，让婉初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你都睡糊涂了你！太阳还没落山呢！”

婉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朝英奇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原来她就是在插科打诨以期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你们刚在聊什么……怎么我一进来就不说话了……”

青思抿着嘴，叹着气，女儿已经抱在怀里了，逼问男人的话自然再也开不了口，她只得从大书桌上取出一份当天的《经济观察家》，朝着状似喜获新生的周家大少指点了一下报纸头版的大字标题：

“我是在说英奇的生计问题！中都公司遇到一个大麻烦，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恐怕要终止部分业务！”

“怎么回事？”英奇有些诧异地接过报纸，婉初也带着一脸好奇凑了上来。

大字标题说得清楚，“新月联合拟订天价收购案，中都面临资产重组的危局！”英奇压下心中惶恐，接着往下看。报纸上对龙城两大汽车租赁业界的明星企业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尽管中都是最老牌的汽车公司，但新月联合后来居上，隐有成为行业霸主的趋势。英奇是中都的员工，平日对两家之间明里暗里的竞争自然极为熟悉，现在新月联合已经出台全盘收购案，看来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而报纸上的商业评论家已经宣称中都汽车在新月联合强大的资金优势面前绝无还手之力！

“其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青思按住英奇的肩膀：“世界上有数的几个大都市都有这种汽车租赁业的垄断企业，谁的车越多，谁的利润就越高！就像纽约，挂牌经营的出租车是一个联合起来的商业协会，只用一个公司牌照，这样既好管理，又能创造高额收益！不是新月联合，换成另外一家汽车公司也会打中都的主意！这是行业规模化、现代化、集约化发展的必经之路！没办法的事！”

英奇端着报纸连声苦笑：

“这不是要绝我的生计吗？我还打算退出中都之后开一家自己的汽车租赁公司呢！”

婉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和悲晴说了那么多，结果这个傻老爷们还是要做司机！

其实啊，世界上大富大贵的人本就不多，余下的都是些个平头百姓。英奇要干一番事业，无资本无资历，就算他自己的汽车公司做起来了，要是没有拼搏三五十年的劲头，顶天也就是小康生活的水平。

英奇一直以为，结束了刀光剑影，一辈子平平安安踏踏实实也就这么糊弄过去，可现在是老天爷逼得他非得干出点模样来！要不然他连家里的女人都养活不起！也怪他家的女人多，按一位爷的说法都够凑成两桌麻将了！可别说两桌麻将，就算凑成三宫六院他也得养得起不是？

还是那个问题！怎样才能过得舒坦活得惬意？到哪去找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到哪去撞这个财运？

大少首先排除了家里家外的女人，他不想用女人一分钱，这是原则问题！可话虽这么说，他连住的房子都是白大小姐便宜给他的！从燕门老宅走出来，英奇越想越丧气！他怎么就赶上这么个年景？想要做点什么小生意还不如卖淫来钱快呢！

驾上eco，驶入街道，路边的商店餐馆酒廊写字楼比比皆是，人在车上，于这个世界竟无用武之地！英奇看不透赚大钱的法子，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辛苦一分甜蜜！钱怎么叫血汗钱？说地就是得来钞票的途径！

得来钞票的途径有很多种，流血流汗的是大多数，狂叹挣钱不易的也是大多数，世上的有钱人都有一个积累资本地过程，英奇没有，你也没有我也没有，所以英奇属于绝大多数中的一个……归根结底还只是小人物而已。

“谁说小人物就没有大出息？”

司机越想越憋气！他气得直砸方向盘！这世道多得是枭雄！前有侯龙涛，后就该有周英奇！周英奇这个名字还是和那只臭猴子商量了一个礼拜才敲定的！要么开篇怎么叫“金鳞岂是池中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得就是由一个小老百姓摇身变成资本大鳄的奇迹！

现在说这些还早。

英奇缩在车里，发过一阵豪言壮语之后还是有些萎靡。黎明之前实在是太黑暗了！他的前途还没有一点现出光明的迹象，mb的司机仍旧是司机！大少突然开始厌倦司机这个称呼，他可以是周先生、也可以是周总，再次也能当个周董！可司机、司机、司机！这个大帽子竟像三座大山一样扣在他身上，而现实又没有给他翻身闹革命的机会，他本来就生在一个革命政权里。

车行一路。英奇给中都的老领导那春雨那总经理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对方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司机还不是十分明白，中都汽车有限公司是挂靠龙宾控股集团地经营实体，连公司的上市股票也是借壳下蛋的母鸡，新月联合的收购战怎么可能会打到龙宾控股这么大的阵地里？

算上全国连锁地龙宾酒店、房产实业、再加上集团名下各个产业的经营实体。龙宾控股集团的总资产市值一百多个亿！这样一家综合性的大型实业集团怎么会被《经济观察家》形容为“毫无还手之力”？莫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英奇打电话给悲楚，悲楚说他对经济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泡泡小明星还可以；司机又打电话给燕北，燕北说他对经济上地事情基本不鸟，搞搞小太妹就不成问题！mb的二世祖！全tmb的是窝囊废！英奇放下电话就骂了一句。

eco路过一间报刊亭地时候便停了下来。英奇下车，他从摊主那里买来一大摞当天的各大经济类刊物。回到车上，司机便仔细翻看了一遍。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英奇不禁更加惦记自己的前程问题！

看来……新月联合收购中都汽车是龙城市面上的一大商业壮举，几乎所有的经济刊物都对这项盛事做了详细报道，而且各家刊物的说法都在一定程度上达成统一！就是并不看好中都的反收购企划，有的报纸说是“螳臂挡车”有的报纸说是“亡羊补牢”有地报纸干脆就把中都公司拒绝并购的作法称之为“不义之举”！

英奇绝望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一面倒的局势？龙宾控股集团在干什么？对方只是一家由小做大的汽车公司，并没有挂靠任何一个大型企业集团，那氏家族对付这样一只孤军难道还被揍得不轻？

说起龙城那氏，人家正经是皇城根儿底下的四大家族之一！尽管近几年一直爆出家族企业经营不善的消息，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大的一个实业集团连名下的一家公司都保不住吗？中都的总资产还不到1。6个亿，报纸上却说对方开出了3亿收购合同的天价！难道是龙宾高层动了心？但这怎么可能呢？那氏一门这么大的家业。会看上这区区3个亿？再说报纸不是已经提到中都公司并不打算合作吗？为什么整个收购计划和媒体的反应都透着一丝诡异？

英奇把电话打给公司里的同事，他先找到车房部的经理，对方语焉不详说话含糊不清，显然其中有些不能说明的隐情；英奇又打电话给熟识的司机小忠，小忠倒是很热心，从地侃到天，从天侃到地，可说到底还是一问三不知！英奇不放心，又把电话打给那春雨，可总经理还是不接，英奇只有干着急。

一路磨磨蹭蹭，回到官邸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家里的饭菜已经热过两遍，难得女人们有心，都在等着迟迟不归的周英奇。

“朕回来了！”

英奇朝客厅里叫了一声，娇阳、阑珊，甚至还有野利多兰乌尔琴娜都在门厅外面迎着他。

“不会好好说话？”娇阳气得给了男人一拳头，但又细心地为他卸了西装上衣。

“怎么这么晚？”阑珊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给英奇换拖鞋：“人家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哎……”大少发出一声长叹，他很想把身前身后忙忙碌碌的女孩子全都抱在怀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她们：现如今这年月，做个爷们──不易！

不易也得过日子呀！英奇进了屋，坐上餐桌，尽量压下满腹心事，尽量让自己显得春风得意，他把ebo抱放到筱月怀里讨得大小朋友的欢欣，又把超市买来的葡萄干塞进琴娜怀里充作零食。

阑珊扯着自己半个主人的手臂轻声提醒：“我的呢？我的东西呢？忘了没？”

大少翻了个白眼，他从超市购物袋里取出一大包日夜合装的abc柔棉卫生巾，连看也没看就塞进刺客怀里。所以说……英奇是个顶好的男人！他还给娇阳和筱月姐妹买了同款一式的洗发水、护法素，还给修道的李琳琅李道长买了一部龙城本地的小灵通话机，英奇对道长说，既然到了方外，身边就得有方便联系的通讯工具。

李琳琅有些诧异，接过小灵通以后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辈子也没有哪个男人给她送过什么随身的东西，她不自觉地对司机高看一眼！这个男人不但强大，而且心思极其细腻。

环视一遍身边的女子，野利多兰不禁有点尴尬，似乎周英奇，惟独落下她一个，虽然她并不需要男人表示一下心意，但毕竟东西已经摆开了，她的面子有点过不去。

“多兰！过几天你是不是要和琴娜回天山？”英奇已经注意到天山童姥的神情可一点也称不上与世无争。

“哦！是这样……”野利多兰指了指身边的李琳琅：“我得和仙长在天云观住一阵，探讨一下逍遥曲的曲式和功法上的一些问题，等到有所小乘之后再回天山闭关一段日子。”

“哦啦！这么说那些东西恐怕买早了！我都装在后备箱里，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眼？”英奇一边说一边拿起手边的筷子，他的意思很明显，先吃饭，吃完再去看看也不迟。

“好啊好啊！去看看啊！”野利多兰兴高采烈地点着头，她有些忘形了！完全无视身边几个女孩子的笑脸，也对英奇的尴尬视而不见。

大少眨了眨眼，他放下手里的碗筷，硬着头皮领着童姥出了门。走到陆虎身边，多兰就问eco男人送了她什么东西，可eco却给英奇保密，她只说必然是一个惊喜。

英奇打开后备箱，内里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野利多兰稍稍有些失望，但男人却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具精光闪亮的真皮琴匣：

“我给那家古琴行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敢说是十八点雨，但人家老匠人一听琴制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送给你……你的那具琴匣也是宝贝，风里来雨里去的总得小心！”

野利多兰手抚皮面，她突然对英奇说：

“我想吻你！”

英奇摇了摇头：

“先吃饭！然后我送你和李仙长过去白云观，这就当是咱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品。”

英奇说完话便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他转过身，回去大屋，把野利多兰一个人留在空地。

148 【第十一集 龙游浅水入金渊 第二章 险滩逆水】

星期一，乱世之中的又一个工作日。英奇早早起了床，从冰箱里抓出了冷凄凄的牛奶面包就上了车。他还是惦记公司的生计！对于一个普通员工来说，公司的生计就是自己的生计，不管是白领还是司机。

英奇的工作虽然算不得入流，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平时他也很知足，可现在生计遭遇危机，再说他与中都公司的总经理还有一层朋友关系……但于情于理！英奇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向那春雨提交辞呈，也许他能帮上公司的忙也说不定。

eco在车库里就已换回奔驰s600的样子，她和英奇溶入车流，加入上班的族群。

对于很多人来说，上班是极为枯燥、极为乏味的一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工作中感到有意义！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认为自己的工作是那种天造地设的好活计，要不然世上就不会出现“庸碌”这个词汇！这个词汇已经不是形容人的际遇，而是展示了一副广阔的社会图景。

英奇少壮参军，书自然读得不多，之后的大学生涯也是混得极不如意，最后的文凭也是高等教育部门对退伍军人的关照。这样说来，他于整个社会的意义只能一字记之曰“社会闲散人员”，他有了工作，给国家纳税，这才获得一个劳动者的法定地位。

明代时地大学者崔后渠曾有句明言：“得意澹然。失意泰然。”意思是说，在人生得意或某件事情得以意圆满解决的时候，不要那么兴致勃勃，而要努力保持谨慎、冷静的态度；而在失意、落魄的时候，决不伤心气馁、乱了方寸。

英奇是在舅舅那听到这句话，当时他正好赶上前一次的生存危机。那时要比现在严重得多。他没有伤心，因为心死；他没有气馁，因为常睡不起；他没有乱了方寸，因为醉得昏天黑地。

英奇就想，那个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是哪里来地那么大的生存下去的动力？

梅溪……小溪……

英奇把车停在龙宾酒店正门前的接待区，他看到一个貌似的初恋情人的女子。男人义无返顾地追了上去，探手去抓女人的肩膀……不是她，不是梅溪！

尴尬又诚恳地向对方道了句抱歉，英奇便退到一边想要清醒清醒，他的脑子乱成一片！一会儿是生计、一会儿是身边的人和事、一会儿又有小溪的影子钻进记忆！这种乱相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英奇还没试过全然地不知所措。他现在就是如此。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琢磨的事情和现实的差距有好几光年那么远，眼瞅着行业里的兼并和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这个时候还想要开一家自己的汽车租赁公司？哼！说得容易！

进了酒店内地办公区。英奇便见到一幕兵临城下的光景。中都公司营业核心的办公大厅犹如一锅煮得滚开的八宝粥，人在里面叫喊，文件纸张上下翻飞，室内的一切物体都在运动！这种不规则地运动令人看着直发晕，英奇在门口呆站片刻。他发觉天底下好像只有自己这一个闲人。

“那总经理在里面吗？”英奇扯住了一个经过身边的女白领。

可这位ol竟连看都不看司机一眼，她只是朝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伸手一指，然后便自去处理手边地事情。一副“不要骚扰我”的样子。

英奇撇了撇嘴，他于世间最看不上两种动物，一种是下蛋公鸡，另外一种就是女白领。前一种是炒，但后来变成炖；后一种是渣，但后来变成时尚、小资之类的东西。英奇素来不喜这类装腔作态趋炎附势之徒，因此极鄙视。

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门内无人答理，英奇便自己走了进去。与门外比起来。经理室内倒是异常安静，可背向大门坐在转椅里的那春雨突然向着司机吼了一句：

“我说过我不想见任何人！”

英奇尴尬地带上门，他作势咳嗽了一声，那春雨这才慌忙转过身，她的面孔还是那样青春亮丽，只不过眼底潮红，眼圈黝黑，也不知是刚刚哭过还是多日未曾休息。

“你怎么搞的？瘦成什么样子啦？”

英奇笑呵呵地打量着自己的大老板，他是她的朋友，朋友有难地时候就该助其一臂之力。英奇出门在外并没有结交多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他又不断地和异性知己发生性关系，那春雨是他难得的一个单纯的女性朋友，英奇很珍视自己与总经理的友谊。

“是你啊……知道回来看看你的老领导了？”

那春雨一边说一边揉着眼睛，看来她显然是哭过一场，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啊！好久不见，怪想你的！”英奇嘻皮笑脸。

“别贫！我烦着呢！”春雨别开头，她的神情与愉悦一点不沾边。

“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一会儿？看你的样子就是熬了一整夜”

那春雨摇了摇头：“休息一会儿？我怕一觉醒来偌大的中都汽车就得改名换姓！”

英奇同样沮丧地吸了吸鼻子，但有件事他是不吐不快！

“春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过了二十多份经济刊物，也问过了公司里的一些同事！怎么好端端的就打起收购战来了？还有最让我费解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为什么咱们这边战火纷飞，集团高层至今也没有拿出对策？你家的长辈是不是要把中都汽车……”

“别说了！”

那春雨突然由座位上跳了起来！她大瞪着眼睛凝视英奇，眼底有一颗豆大的泪水悄然滑落，看她的样子明显是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这位总经理望着司机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摆了摆手，“抱歉！我没道理对你发脾气！”

英奇连连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咱们是朋友，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你！”大少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的总经理递去一叠面巾纸。那春雨却百无聊赖地摆了摆手，她还不想说起这个问题，所有她就没有回答朋友的提问，而是走下老板椅，径自到办公室里的一个小吧台里取出了灰燕伏特加、淡蓝伏特加和橙汁郎姆预调酒，看她的样子是要给自己和英奇调配一种烈性的酒精饮品。

“你知道吗？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在一家酒吧给人打工，刚开始是刷杯子、后来做侍应生、再后来拜师学艺、最后站酒台，做口味最地道的调和伏特加！”

英奇有些诧异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海外归来的女孩子。按他的理解，龙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小小姐在外出求学的时候自然不必抛头露面、干些刷杯子刷碗这样的活计！可听那春雨的口气，她在英国好像吃足了苦头，但也收获不少东西。

眼前的那春雨那总经理穿着一身亮紫色的女式西服套装，头发扎成马尾，绑着shes的发带，赤着脚，在吧台附近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她倒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在自家的休闲区偷偷地品尝酒精。

“麻烦这位爷等一下……一下下就好……”春雨边说边在手上熟练地翻动着加入两种伏特加的螺旋口调酒器。金属瓶连续的上下动翻滚中还会发出酒叶撞击瓶壁的唰唰声，这种声音令英奇口中律液横生！

不过片刻，“好啦！”那春雨那总经理给她的员工送上一杯橙红相间的预调酒，酒液表面燃着火苗，在杯中的冰块内映出了魔幻一般的色彩。

英奇端住酒杯，向调酒女郎连连道谢，可他从没正经喝过洋酒，更不知道怎么把这杯还在燃烧的液体吞下去。那春雨笑着打量她的司机，英奇皱着眉头，眼睛一闭，再猛一抬头！

“啊……”

男人发出一声喊，眼泪鼻涕一块儿滚了下来，不是因为酒气猛烈味道辛辣，而是因为老外的饮品实在难以下咽！

“你知不知道这种酒叫什么名字？”

英奇摇头，喝过一回也就罢了，他这辈子再不会跟调味洋酒打交道！

“它叫落日……”春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看它的样子像不像华而不实外强中干的龙城那氏？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被人利用了！因为我的年轻和无知！”

******

“我不太明白！”英奇向春雨摊开手。

不过当然！像司机这种对商业界的融资活动一窍不通的人自然看不破中都公司和新月联合汽车公司之间的关联。按照那春雨的理解，龙城两家最大的汽车租赁公司的资产重组势在必行！她是最先想到优化调整行业结构的人！

最初，梦想着大干一番事业的那总经理只是向家族董事会的最高决策层表达了合并的意向，尽管她还年轻，但也深悉商场需谨慎的道理。她在这次决策例会上提出了一个基本论点，就是汽车租赁行业的竞争属性问题。

毕竟是牛津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春雨的论点直接切中要害！汽车租赁行业的竞争是一场投入的竞争，谁拥有的公交线路多、谁拥有的出租车多，那么谁拥有的客户就多！

尽管汽车租赁是一项服务性产业，但消费群体对这项服务的要求并不高，从业人员只要基本达到文明礼貌就可以上岗开工。所以说，消费者并不是决定利润的主要因素，虽然说它是次要因素也有点委屈，但在龙城这样的大都市，人出门就得乘车，客流量的多寡全在车地数量！尽管具体到细节问题仍要逐一分析。但事实就是如此简单，竞争的决定因素在于量上的优势，辅之高效有序的管理手段就能轻易获得成功。

在新月联合平地崛起的过程中，春雨注意到中都大量购置新车的同时也促使竞争对手不断壮大。两大汽车豪门各自把守一边山头，貌似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上却是互别苗头。一个要赶超，一个要巩固。

中都历史悠久、以闹市区地多条公交线路占据即定优势；新月联合背景雄厚，之所以取名“联合”就是因为它与国产大众汽车和南*棒现代汽车签定了长期的供应合同，它与两大汽车巨人建立了所谓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购车的成本低、车型好，主营出租车业务，同时率先打入高档轿车租赁市场，在这一点上，中都房车部的诞生还只是跟风之作。

春雨最初的定计只是想避免这种消耗性的竞争，毕竟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龙城的汽车服务行业已经处于饱和状态，庞大的车队同时意味着庞大地开支！油价、环保、税务等等方面针对城市汽车过盛的苛刻政策让两大企业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这个时候就该避免竞争，谋求统一战线。不管由哪个角度来分析，垄断才是王道！这一点是基本经济学早已肯定过的。

“这么说……合并确实是好事啊！”英奇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别说mba，他连nba都不太认得。

“确实是好事……”春雨点着头，但旋即便摇了摇头：“可是你想过没有？合并就意味着资产重组！资产重组就意味着对新公司地股权和固有的两家企业的债务要进行分割！”

英奇龇牙咧嘴抓耳挠腮，到这里他是一点也听不懂了！

“给你看一份最形象的说明书吧！”

那春雨那总经理回到她的座位，又在电脑键盘上敲下一大串按键。然后她取过手边地遥控器，办公室内的三台平台液晶电视同时打开。电脑上的三个窗口便显示于电视画面。

“这是……这是股票？”

“没错！”那春雨极不自在地打量着屏幕上黑底图表，这张不断亮起红字、不断流动曲线地表格就是中都现状的明证。

“看到右手边那个小窗口了吗？那里显示股票在大盘上的即时交易价格！”

“十块五毛七……”英奇难以置信地大瞪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在三个多月以前，他以私家奔驰车入股公司的算到了一百万股，那时公司的一股股票价格才值两块三毛多！可现在竟然窜升到10。57！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我入股公司的股值变成一千多万了？这是真的吗？”

周家大少从沙发椅上跳了下来，他一个箭步就窜到电视跟前，双手扶着液晶面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似乎想把眼睛直接放到大盘里一探究竟！不过大家不要鄙视他，换了哪个老百姓在股市里挣了八百多万都会像英奇这么做。

“别高兴得太早……”那春雨极为实在地给狂喜的司机泼了一头冷水。“国内地四千八百万股民管你在大盘上看到的那一片红叫做疯牛市！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一锅烂熟的牛肉，煮过了火候就是浓缩，浓缩之后只见汤不见肉！那都是虚拟数字，你没把八百万拿在手里。这笔钱就不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英奇猛地回身，他的大手已经伸到背后摸住了裤腰上的nt04！

“春雨你别笑话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谁要是敢取走爷一毛钱！爷就敢在丫的脑门上开个洞！”

“行行行！别激动！都是你的！”大总经理举起手，摆出一副投降的架势：“不过英奇！你还是再看看咱们的老对手的股价吧！”

随着一阵敲打键盘的声响，另外一台平板电视上的画面已经出现变动。英奇走过去，仔细分辨竞争对手的股票价格。

“38块9！真的假的？假的真的？”英奇拍了拍电视屏幕，“不对吧？这东西出毛病了吧？什么玩意儿啊？它不也是一个汽车公司吗？凭什么就比咱们中都高出3倍！算净资产它还没咱们家底丰厚呢！市值怎么会差这么多？”

“你说得不假！但只要操作得当，在三个月内让股价跃升1000个百分点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之前也说过，我被人算计了！”

那春雨状似十分平静，她似乎已对一场大败有了足够清醒的认识：

“那是在一次行业研讨会上，我以私人的名义向新月联合的ceo许昕岳先生委婉地提出了两家合作的意向，那时在我看来，以龙宾的资历和财力，再联合一些大型金融机构，若是发起收购行动应该不成问题，我也是避免不必要的战争，所以才向许先生说明了合并意图，但是没想到……”

“许昕岳先下手为强？”

英奇接过话头，这点已经不难理解了，看看现在的状况就能猜得出。

“恩哼！”春雨面相苦涩，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是她的年轻出卖了她的意图，也是她自以为是的判断错误地理解了新月联合的应对措施：

“这位许先生能把一个只有几百辆夏利车的小作坊打造成今天的规模，我就应该知道他的新月联合绝对不好惹！可我竟然忘了这一点！结果呢？人家按部就班地设了局、下了套，我就义无返顾地钻进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奇有点不耐烦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耍黑手还是违规操作？”

那春雨连连摇头，要是耍黑手再加上违规操作就无法体现那位许先生的能力了！再说为人精明果敢办事一丝不苟的许昕岳也不会去做！

一开始，就在中都总经理那春雨表达合并意图的时候，对方ceo就已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在第一时间便把斗争的信号送给媒体，通过报章杂志将龙城汽车租赁业界的两位霸主有可能握手的消息公布于众。

这样做的结果直接导致新月联合的股价连续飙升，可中都公司却是龙宾控股集团的子公司，借壳上市是它的先天不足，股价受到集团整体业绩的限制，在大盘上的疯狂牛市中并不是十分突出。而新月联合又适时公布公司业绩，结果年内第一季度的收入竟比中都高出7倍之多，那春雨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一相情愿了！新月联合通过非公开的手法掏血本投资了一家风头最劲的证券商，在拿到这家券商18%的股份之后，它的市值也随着券商在疯牛市中的地位节节攀升！到了远远拉开中都汽车的时候，人们自然都会认为重组后的两大公司会是新月联合的资本占据绝对优势！

“所以呢……这场战役我还没打就已经露出败相了！”那春雨把话说得不盛唏嘘：“现在的中都在股市上的全盘价是30多个亿，家族企业集团若是要打出反收购的旗号就得准备不少于15亿的资金保持对公司股权50。9%的占有率，可偌大的龙宾控股竟然拿不出这笔钱！我是没办法了！你有吗？”

英奇孱弱地、遗憾地、难堪地、无比自卑地摇了摇头！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12个亿？把司机和eco一块儿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149 【第十一集 龙游浅水入金渊 第三章 卖了Eco】

一直以来，宇宙六级智慧生命体都把人类的货币看作是一种符号，它的意义在于交换，在所需和所得之间不断转变，是一种最初级的、最原始的交易模式。

eco在为k星人服务的时候就没遇到过这种为交易符号所困扰的问题。k星人的社会发展进程从未产生过任何形式的货币，按照地球人的说法，长着马桶头的生物是天生的无产者，他们于生产生活等等各项领域的活动都是为了整个族群的生存，而地球人还处在自我奋斗的阶段，这种特征也是宇宙法对四级生命体进行定义的一项重要依据。所以，eco作为六级生命就可以大言不惭地对车主说：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淡点儿吧爷们！”

爷们儿呆坐在车里，根本懒得搭理爱唠叨的破车，他在一门心思地摆弄存折。

建行的工资卡上还有七千多块钱……农行的金穗卡上是给舅舅舅妈存下的养老金，这笔钱已经积攒了三万多，但绝对不能动……公司的股权证上是一个1带6个零！一百万啊一百万！英奇端详着他的丰厚家资，脸上笑得比蜜甜！可春雨说得对啊！股市里的资本都是虚拟数字，不是在自己手里攥着，而是跟着大盘的点数起起落落，万一哪天霹雳一声响！一千万变回一百万，司机恐怕死不瞑目！

上午地时候离开了那总经理的办公室。英奇仍是一头雾水，春雨没有为他多做解释，想来也是实在不愿多说了。

英奇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所谓的收购战要如何操作资金，更无法理解股市里的虚拟数字到底拥有怎样的效力。在他看来，中都在行业内的综合实力必然强过新月联合，可对方竟然是扮猪吃老虎。

经济和商业上地事情英奇是一窍不通。两家公司为什么要合并他是听懂了，可为什么不好好合作？而是一家非要吃掉另一家？大家开开心心一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非要逼到一方走投无路可不是有心胸的商人！想必那位许昕岳先生也算不上是什么英雄人物。

自古商场如战场，这句话英奇也不是没听说过。但不管怎么说，英奇的那点小心眼若是放到场面上就有点一相情愿了！商人的经营活动无非是为了追求利润，面前摆着十几个亿的生意，谁不想在这块大蛋糕上咬一口？

英奇也想！可看着手里的存折，这位爷又觉得周身乏力！空有一张一百万的股权证，但又能干什么？在十几亿的生意面前，一百万这个数字简直微不足道，砸进股市大盘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英奇第一次对自己的渺小感悟深刻。他只是一个司机，而现实地各种迹象都已表明，这个身份在短期之内很难改变！他的公司就要被新东家给收购，他也确实是想帮助春雨度过难关，可总经理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保证公司51%股权的占有率需要十五个亿的准备金！英奇汗颜！十五块他身上就有。十五亿？真tmb的算了吧！

“你呀！还是先想想自己地状况吧！挺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这个复杂！把你手上的股票全都卖了不就得了？”

eco有些不耐烦地发着牢骚，车主多半是在胡思乱想，可他想破头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eco说得也是正理，钱只有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才是钱，英奇的股权证指示地是公司股票的即时交易价格。这笔钱会随着股市的变动不断涨伏，最后变成多少还说不定呢！

“那哪成？”英奇瞪起眼睛：“那不是忘恩负义吗？”

车主一边说一边朝着不断闪动地液晶屏幕啐了一口：“从春雨那出来的时候我跟人家拍胸脯保证过！等到另外那家公司真的在股市里打响收购战，不管别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逢高清仓！我是公司的人！哪怕这点股票烂在手里我也要为公司挺到最后！”

“你这不是2吗？”eco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你们公司市值好几十亿，谁还在乎你手里那点股份？你的那张股权证书给人家塞牙缝还嫌不够呢！再说也轮不到你替那春雨操心啊？我劝你还是趁早卖了吧！有了这笔钱，建一个自己的高级汽车租赁公司就不是问题了。虽然公司规模小，但总是你自己的呀！等到事业起步了，说不定往后你还能建一个比中都和新月联合加起来还要大的汽车公司！当初你决定要自己开公司的时候不是有这个志气吗？怎么现在又瘪茄子了？”

“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这不是钱地问题！”

英奇眉宇不展，但口气极为坚定：“这一百万股是谁给的？公司给的！那总经理给的！人家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可是二话不说，现在你可倒好，公司有难了你就想拍屁股走人？做人做事都不该这样对吧？”

“对什么对？”eco还是极力反驳：“我跟那个那春雨可一点也不熟！她是打折了你的骨头可怜你才给你分了公司的原始股！”

英奇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是也把她吓得不轻吗？”

eco在液晶屏幕上撇了撇嘴：“那现在怎么办啊？坐吃山空？混吃等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你得想清楚！不然你还要给她集资15亿啊？你去抢啊你？”

英奇狂抓头。他被一辆破车数落得一点脾气都没有！eco说得好啊！除非是抢他三五家银行，再劫他十几辆运钞车，要不然上哪去弄15个亿？英奇倒是想到齐家和燕家问一问，可问了又怎样？这两家和那氏一门根本没交情，谁敢拿15亿出来陪人玩儿反收购？

不对！

英奇灵机一动！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的破车虽然长了张破嘴，但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宇宙六级智慧生命体！若是卖给国家……哪怕不要国家一分钱，就要合并后的汽车公司由中都做主，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疯啦你？想都别想！”

eco已经很久没在车主的脑子里进行放电活动，这回就来一下爽的！上来就是几十万伏！

英奇甩了甩头，他被电得直恶心，不过这位爷已经异常满足！寻常人哪能架得住脑电波中被强行植入一道几十万伏的闪电？英奇压下强自压下极欲呕吐的感觉，心里反倒更加坚定卖车的念头。

“喂！周英奇！你不是来真的吧？”

eco终于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她觉得车主总不至于狠下心来恩断意绝，这已经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有点疯疯癫癫的征候。

英奇用打量15亿的眼光打量他的车，就在eco骇得魂飞魄散的时候！这位爷总算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吗？骗你的！看把你吓得跟孙子似的！”

eco长出一口气，可心里……不对，是车里又来了一股火：

“周英奇！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个把月我都白活了我？你还有良心没有……你还讲不讲点仁义道德……”

“你说什么都是白扯！”英奇有点不耐烦地打断eco：“我是想讲点仁义道德，我是想凭良心办事！可我得有这个能耐啊？春雨那里遇到困难，要是15块钱我二话不说给就给了，可那是十五亿啊！这个忙我帮不上，但我手上的公司股票绝不会被新月联合给收走！为朋友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所以这一千万也是动不得的钱，我这样说你明白没有？”

“明白啦……废话还那么多……”eco先是大叫，然后又小声嘀咕。

英奇收起存折和股权证，动手发动奔驰轿车。现在中都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已人心惶惶，许多开出租的司机师傅都没有出门揽活儿，而是聚在公司停车场里打探消息，他们手里都有一些公司的股票，尽管那总经理已经发起捍卫公司股权的号召，可这里面不图利不贪财的人又有几个？一样是做司机，给哪个公司做不都是这个活儿？

英奇驾上eco驶离停车位，他得找个明白人合计一下，就算是为了朋友，也是为了自己在社会上的第一份工作，最后的人事总是要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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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初？在家吗？”

英奇在一处红色信号灯前头停下车，他正在给燕家小姐打电话，可刚说一句就晕了！这不是拿婉初过礼拜天呢吗？这位大小姐口齿不便，英奇忙着想心事，竟然给忘了！

“呃……不好意思啊婉初！我给你发短信！”

大少放下手机，可短信公主的信息已经发了过来，英奇看了看，婉初只是说她在公司大楼，还问男人这边有什么事。英奇想了想，他回复了一个见面再说。

燕赵航空公司的办公大楼坐落在龙城东北方的一片新开发的商业区，这里距离国际机场只有十公里，交通便利，区内集合了许多有实力的大牌公司，还有不少外企相继进驻，俨然是龙城商业圈里的一处新地标。

燕赵大厦的停车场有一条专务通道，两侧停满高级轿车，英奇驾着eco由专务通道直接驶入大楼地下地停车场。那部标记为vlp的电梯门口早就已经等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婶。来人自称是婉初的秘书，英奇便朝对方热情地打过招呼。

电梯上到39楼，滑动门豁然敞开，大少便看到一条洒满阳光的通道。通道四壁全是钢化折光玻璃，此时空调大开，天上阳光刺眼。玻璃通道内四处闪跃光斑，但空气中还是透着一股凉意。英奇被引到燕赵航空公司执行总裁的大门前，秘书先是敲了敲门，然后便率先推门而入。

英奇在室内站定，他从没来过婉初地办公室，他也绝想不到燕大小姐的办公室会是一个巨大的植物园。天光透过屋顶上的钢化玻璃降落地板，林荫道直通一个小塘，婉初的办公桌就在水糖中央的石台上。

英奇眼拙，他根本看不出这是自然还是人工的景致。石子路两侧排满巨大的热带阔叶植物，眼前还有五彩缤纷的鹦鹉在半空中飞舞。棕榈树枝繁叶茂、椰子树硕果累累。空气中散布着绿色植被特有的清新气息，小桥流水中还有锦鲤在水面上翻起波纹，高树下地地面上萱草丛生花团锦簇，英奇甚至叫不出那些花朵的名字！他只是感到身心一阵舒畅，同时也对这间风格另类的办公室的主人更加好奇了。

“您先等一等……”

秘书朝着这位周先生微微欠身。然后她便原路返回，不一刻便关紧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婉初！婉初？”英奇朝着左近地树丛唤了两声，可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影忽由一大片芭蕉树里冲了出来，英奇笑着转身，那个玲珑曼妙的女孩儿已经一举攻上情人的脊背。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攀住情人的肩膀，似乎永远不想放手。

“喜欢吗……我自己布置的……”

婉初在男人背后晃着她地手机屏幕。

英奇点了点头：“喜欢！不过更喜欢你！”

婉初笑得宛如春光乍泄，她从英奇背上跳了下来。扳过情人的身体面向自己，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串小小的六号字符：

“那……你喜欢这个吗？”

英奇上下打量面前地女孩儿，大概是知道自己就要登门拜访，婉初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若是说得再确切一点，这应是一件睡觉时才会穿戴的衣服。2007chanel春夏时装出品的最新款式，一条水蓝色的真丝薄纱连身睡裙。纱质轻柔，v形领口和突出的胸围部位都用蕾丝缝合，不但完全贴合少女的身体曲线，还在若隐若现之中突显了女孩儿的完美胸形。婉初原地转了一圈。纱裙荡起、回落，曼妙轻舞！

英奇看着看着就被脑中的一阵发动机的轰鸣惊醒了！

“喜欢……非常喜欢！不过……还是不太适合你……”

婉初地一张俏脸立刻垮了下来，她为展示这条睡裙已经犹豫好久，可情人的评价竟然令她如此失落。

英奇突然伸出手，他触到婉初的肌肤，再用手指钩住透明纱裙的一边吊带，又带动这根轻若羽翼的丝带滑下婉初的肩头。

婉初在瑟缩发抖，她始终凝视着情人的眼睛，似乎要从中撅住那道闪光。英奇的瞳孔的确是在闪闪发光，他也看着婉初，但他看的却是婉初的全部！换过手，另外一条丝带也由少女缎面一般的肩头悄然滑落，纱裙抚过婉初的**，在坠入地面的时候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英奇稍稍向前迈出一步，婉初便轻轻。踮起脚……他吻了她，又抱起她，又占有她，又在她百折不挠的痴缠中将象征纷乱的种子播洒在她的巢廓。

“你一直都有吃药吧？”

婉初赖在司机怀里，只是笑。

“我说真的！”英奇端正神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婉初点头！她不耐烦地瞪了司机一眼，然后便脱离情人的怀抱，动手穿回自己的衣服。

“你刚才都弄疼我了……还罗嗦……还不尽情理……恨你……”

英奇只得笑嘻嘻地把婉初抱回怀里。他亲了亲女孩儿地面孔。婉初鲜少对他撒娇，这个机会必须得把握：

“我这是关心你！有个万一那就麻烦了！再说你这么快穿回衣服干什么？那些东西都从里面流出来了！你还不去清理一下？”

婉初瞪大眼睛，她猛地挥手探进裙底，看来死周英奇说得一点都不错！有些又软又腻的液体已经由少女体内倒流而出！婉初顾不上其他，她从地上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奔向植物园里的洗手间。可她跑到半路又冲了回来，照着司机的脊背使劲儿打了一拳头，然后才又撒手奔出！

男人呼疼，大乐！等婉初清理完毕回到室内，英奇也已穿好衣服，端端正正地坐上燕赵航空公司执行总裁的宽大扶手椅！他拍了拍自己的一边大腿，婉初瞪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乖乖坐入，任由他把自己揽入怀中。

“找你是要说件正经事呢！新月联合收购中都，龙城汽车租赁业界地两位不世高手要合体双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没有？”

英奇掂了掂怀里的女孩儿，他知道婉初可不是悲晴、悲楚又或燕北那种败家子型的破落户！记得这位燕大小姐曾是国内最大的非法车赛的幕后庄家，这足以说明她对融资操作和资金流通领域的业务是极为有把握的！既然是非法车赛，在赛事赌盘里流通的资金就是地地道道的黑钱，这样一来……婉初不但是庄家。还应是地下洗钱的高手！可英奇想到这儿就不禁有点后怕，赛车无伤大雅！死几个败家子也没大所谓，可洗钱就是无法通融地了！怪不得当初会有红头文件砸上婉初的额头。

“还能有什么看法……”婉初向着眉宇纠结的周英奇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手机屏幕上闪过一串红色的字符：“我和妈妈都分析过……也问几位熟悉行情的叔叔伯伯给你打听过……中都这回真地是凶多吉少……谁都没想到四大家族里的那氏一门……会连保有股权占有率的准备金都拿不出！”

英奇异常愤懑地啐了一口！

“mb！都是被疯牛市给害的！新月联合有券商支持，不算净资产。光第一季度的投资收入就比我们中都地利润高出好几成！”

婉初点了点头，手机屏幕也跟着跳跃音符：

“今天国家上调了股票交易印花税……大盘砸落历史记录……初步预计……新月联合一定会赶在第二次大调整之前打响收购战……如果中都再不组织防守反击……你就等着换东家吧……”

“这么严重？”英奇呆瞪着眼，他不断摇晃怀里的智慧女神：“好婉初！你给我出出主意。也替我的朋友想一想，难道再没别地办法能搭救中都？”

“办法不是没有……”婉初的手机闪过一长串省略号，她在思考，也是在权衡。手机屏幕在半晌之后才出现一串新的字符：“关键还是资金问题……新月联合就是看准那氏家族企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以才义无返顾地展开收购行动……只要中都能够集聚保证股权持有率的准备金……再找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操盘手……保住身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十五个亿！你有没有？”英奇火急一般抱紧婉初，他已经忘记这个问题有多过分了！

“绝对不止十五亿……看来你的朋友从始至终都估错了形势……”婉初连连摇头，手机屏幕不断闪动：

“就算是十五亿……燕赵企业和齐楚地产在短时间内都拿不出这么多……而银行贷款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位……所以说……”

“还是别说了！”英奇心灰意冷地别开头，可婉初又探手摆正他的面孔。

“英奇……你有没有想过……新月联合收购中都……会不会有人同时收购新月联合……这个人有可能会是龙城汽车租赁业界的新龙头！”